白锦朝任侃看了一眼,随后走到这些人面前,他们身上大多受了伤,刚才在山坡上一直没下来,也是就地将葛行安葬。
这几日,若没有他们的心软,白锦活不到现在,当然这中间也有葛行的默认,甚至葛行临死前还朝她看来一眼,她当时总感觉他有话对自己说,但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葛行是将这些人托付给自己了。
他们想留在中原,想成婚生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白锦从他们中间走过,最后停在任侃身边,朝着眼前跪着的人问道:“你们可会养马?”
他们立即应下,其中一位汉子,双眸一热,说道:“大哥在两个月前,将葛家养马手艺传给我们,违反了葛家的家规,当时我们不懂,现在我们懂了,还望城主留我们一命。”
其实葛行早就知道了,这些年跟着他养马,大部分都是懂的,只是如何驯服汗血宝马,如何配种,却是葛家绝活,竟然传给了自己的部下,这是在给他们留退路。
“好,既然你们会养马,证明还是有用的,正好我陵城缺了养马商,你们愿意留下的话,就按以前的来,对你们的要求就是忠心,而我给你们的承诺就是,只要有陵城在的一天,你们都是陵城的百姓,都能与陵城百姓一样的待遇。”
有了白锦这话,这些人感激的应下。
一旁的任侃却是气死了,怒道:“莫非这就是城主给燕国的交代?”
白锦掀眸朝任侃看去,问道:“我为何要给燕国交代,我有对不起燕国?自始至终,都是燕国对不起我,包括这一次的事,我差一点儿死了,这又是谁挑起来的。”
“现在我也在此放话,他们已经是陵城的子民,谁要针对他们,就是针对我陵城,我会用一城之力捍卫他们。”
白锦没有了刚才在屋里时的有商有量,她只要站在陵城子民面前,她就是城主,不再是白家女人。
任侃咬了咬牙,一甩袖子,朝前去了。
白锦叫他们起来,跟上他们,随即全部离开小院,策马奔腾,转眼出了山间,上了官道。
任侃带路,往岳城的方向去。
离开陵城,但凡任侃半途反悔,那么那陈列在鼎州境内的京师军不废吹风之力将白锦一行人全部弄死。
但他们还是跟着去了,任侃不得不佩服夫妻两人的勇气。
三日光景,终于在岳城地界时拐入一处山林,才知这些京师军是藏于山中的,难怪打探不到,倒是挺会想地方。
此时深林中的小木屋里,孙琰坐在板凳上,看着被绑在一旁的张几公公,面色淡淡的开口:“张公公,圣旨在何处?”
张几惊恐的看着他,一袭白衣,手中握着的不是折扇,却是一把匕首,而匕首上沾染上的血迹,正是张几废了的右臂上的血。
张几哆嗦着开口:“没有圣旨,我才从京城赶来,只匆匆与皇上见了一面。”
然而孙琰却是冷笑出声,掀眸冷冷地看向他,片刻,蹲身上前从他怀里拿出兵符,说道:“你若不说,那就将京师军全部调回京城去。”
“别,孙先生,千万别,这可是忤逆罪。”
张几的眼神盯着兵符,心头暗恨,一想到皇上的交代,他的眼神微不可闻的朝前头的悬梁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