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桃足足在义庄呆够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她把三具尸体都给解刨了。边解刨边讲解,也不怕谭长风听不明白,听不明白怪学生笨,难道说还能怪她这个师父不成?哪怕他见惯了血腥手段,甚至自己个儿的也经常亲自上手,砍手短脚甚至是剥皮这事儿他都做过。但这会儿瞧着尹桃这般淡定地割开尸体,跟他讲皮肤有几层,肌肉的纹理是怎么回事儿,血管是怎么分布的,体内的脏器又是怎么回事儿……谭长风十分的接受不良。尹桃这么美……这种对比强烈的视觉冲击真是让谭长风……重新审视着尹桃。这个女人,嘴毒,心毒,手也毒。她真的有感情么?瞧她给人开膛破肚的手法……他这个锦鳞卫的密探都自愧不如。这么熟练,没拿成百上千个人练过手他才不相信呢!难怪有个词叫‘蛇蝎美人’!可该死的是,他竟被这个女人的坏吸引着,他的心疯狂地在嘶吼,就是她了。就是她了!两个时辰,谭长风完全不在状态。“好了,今天的教学就结束了,谭公子明日请早!”两个时辰一到,尹桃就准时收工。临走的时候烛影提醒义庄的老头儿,明天他们还来,老规矩,三具尸体。老头笑眯眯地把人送走。等瞧不见人影了才嘀咕:“啧啧,这年头多贵人们喜好真是特别,神仙般的公子小姐竟然爱玩儿这个!”回到家就是晌午了,尹桃洗澡换衣裳,午饭吃得津津有味。可是欧阳长风在义庄里被熏了一上午,视觉上又被刺激了一上午。瞧着满桌子的珍馐佳肴,他的脑海中全是三具被尹桃开膛破肚的尸体。还吃个屁啊!更为夸张的是,那些尸体和尹桃的身影不断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竟然燥热难当!想……把那个恶毒的女人抢回家关起来!这种念头一旦出现,便如野火般疯狂地燎原……谭长风觉得自己个儿真是疯了,去喜欢这样的女人,还上杆子的……明明她教其他人的时候只是用活的动物,只是轮到了自己……她就这样嫌弃自己?谭长风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若说惦记她的人只是齐王箫甚还好办,可偏生他的主子萧轶也对她志在必得!他要怎么争?他连争夺的资格都没有!这个女人真是一个勾人的妖精!谭长风让人撤下一桌子的菜,抬手揉着眉心,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他彻底地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谭长风想。明日还要义庄?谭长风觉得就算是为了自己个儿的食欲,他也得想点儿办法了。尹桃好吃好睡,下午还跟大管家去看了一趟地。第二天谭长风找上门来的时候,尹桃还没开口说要上义庄,谭长风就道:“我在郊区有个田庄,去哪儿吧,你要的尸体已经准备好了。”尹桃:“……”她还挺喜欢义庄的气氛呢,咋就改地头了?“做人不能失信,我已经跟义庄的老头儿说好了呢。”谭长风摇着扇子嚣张地道:“小爷已经派人去打招呼了,你今儿就是去义庄他也不能让你进去!”尹桃耸了耸肩,有钱了不起,有钱能使鬼推磨!“带路吧!”见她没闹腾,谭长风心里就松了口气,他啊……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见到尹桃之后总是……总是会气短一截儿。尹桃见到屋子里的三具尸体之后,不得不赞叹谭长风准备得妥当,干干净净的房间,干干净净的尸体。还新鲜!“这些人是哪儿来的?若是无辜的人……谭长风,我会毁约,学费不退!”谭长风没好气地道:“尹桃,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坏啊?讲道理,从我跟你认识开始,我没少帮你吧?”尹桃皱眉:“少来,老娘可不欠你的!”而且,沈啸还白送过他们江南府邵春生案的一份证据。一份功劳。谭长风被气笑了,他十分不满意他们目前的这种交易关系。可不满意又如何?他有个屁的办法!堂堂锦鳞卫的镇抚,竟然拿一个女子没有丝毫的办法。“这三个人都是死刑犯,身上至少都背负着十几条人命,我是花银子把人买来的,他们本该是秋后问斩,我不过是花了银子让他们提前几个月上路而已。”见尹桃的眉头未松,他便指着人介绍起来:“这个人,偷了堂兄的老婆,后来被堂兄发现,他便杀了堂兄一家整整十五口人,就连被他偷的女人也没有放过。”“这个人是个山匪,祸害了不少姑娘和年轻的媳妇,他的玩儿法比较脏,喜欢呼朋唤友的玩儿,只要是落到他手中的年轻女人,就没有不被他玩儿死的。而且死法很惨,你要是想听,我可以给你细说。”“还有这个,这个人最变态,喜欢虐杀幼童……”“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查,本公子没必要骗你,你也不值得本公子花费那么大的心思!”尹桃收回怀疑的目光:“放心,我会去查的。”“好了,工具你有,今儿你上手,我瞧着!”说完,尹桃就让人搬了一把椅子来,烛影还用她们自己个儿带来的红泥炉以及茶具等烧起了水给尹桃泡茶不说,还拿出了瓜子儿点心铺排开来。既然这里这么干净,尸体这么新鲜,她也不能浪费不是。总要好好的享受才不吃亏。不过……这个想法是不是啥地方不对劲儿?尹桃没琢磨明白哪儿不对劲,索性就不琢磨了,一边儿嗑瓜子儿一边挑剔谭长风的手法。“这一刀下深了。”“你咋就这么笨呢,跟你说了要避开血管儿,也是这些死了,若他们活着你这一刀下去也能送他们归西!”“哎哟哟……你干啥呢?炒心肺呢?让你找根血管儿就这么难么?”“你眼瞎啊?血管儿都瞧见你了你没瞧见它?”谭长风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瞧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儿,不时被烛影投喂一块儿糕点的尹桃,他咋就……这女人……这是在解刨尸体好伐,不是在戏园子里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