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来了!”御书房中,听到尹桃来了皇帝就立刻让大臣们走了。这个时候皇帝可稀罕尹桃了。一则是恼恨镇国公府对尹桃不好让她遭罪了,他心疼,同样也怪自己眼拙,这亲闺女在眼皮子底下长到十六岁他都没发现。二则就是沈啸的缘故。这可真真儿是妻凭夫贵。御书房里没有别人儿,尹桃妆模作样要跟皇帝行大礼,皇帝连忙阻止了。“你这孩子,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行礼。”“父皇今儿有空么?上回您说留我在宫内吃饭,没吃成,今儿能成么?”尹桃不过做做样子,皇帝既然不让她行礼,那她就顺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皇帝巴不得跟她增进感情呢,他派人细细地打听过了,他这个女儿把沈啸拿捏得死死的。“当然有空,你喜欢吃什么?父皇这就让人去准备。”“我可能是被掳走那段时间经常饿肚子饿怕了,所以去了乡下之后,饭量变得很大,至于说吃什么……我不挑,什么都喜欢吃!”“父皇只管让人多准备些就成了,您这儿的饭菜必定是最好吃的。”尹桃这话说得十分有水平,她这是在给皇帝上眼药,皇帝听了果然就在心里咒骂起尹继业和尹珊来。“来人!”皇帝高声唤来一名太监,吩咐他:“你去一趟御膳房,让他们中午准备四个人分量的膳食,把他们的拿手好菜都上来!”“是,皇上!”太监抬眼偷偷打量了下尹桃,心说这位郡主可真真儿是盛宠!皇上留她用膳不说还亲自嘱咐上了。看来会后有机会得好好巴结巴结这位郡主。“父皇,您这屋没别人了吧?”这个太监出去之后,尹桃就身体前倾,稍微靠近了些皇帝然后压低声音问他。皇帝摆了摆手,立刻又有几个太监宫女从犄角旮旯里走出来鱼贯地退了出去。“没别人了。”“你要跟父皇说什么秘密?”尹桃摆出一副父皇真聪明的表情,瞪大了眼珠子看他,皇帝笑道:“快说,父皇是你亲爹,不管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找父皇说,想要什么父皇都会给你,便是闯了祸,父皇也能给你兜底!”我要你腚下的皇位你给么?说大话也不打打草稿。“您可得答应我谁都不告诉,不能让人知道我为什么找您,又找您说了什么,任何人!”尹桃强调了‘任何人’这三个字,皇帝秒懂:“放心,父皇不会跟你母后说的。”“今儿早上差点儿就敲了登闻鼓那个姑娘曾经是我的闺中密友,她是以为我得罪了尹珊,然后被弄得家破人亡……”尹桃将信交给皇帝:“我不知她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她说这信中写有放证据的地方,我只想请父皇派可靠的人去查一查这件事,若她说的是真的,就请父皇还她爹一个清白,若她是污蔑,那父皇该怎么治她的罪就怎么治她的罪!”“我没有想插手的意思,只是怕她被打死,所以就帮她把这个递到您面前来。”“父皇,您可不能让人知道这玩意儿是我给您的。”“沈啸在京城就没有根基,若这事儿是真的……我被牵扯进来搞不好会没命的!”说完尹桃就缩了缩身子,仿佛回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眼中露出一丝丝胆怯。早上宫门口的事情自然有人禀报给了皇帝,皇帝捏着信封,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朕听说那姑娘正要敲鼓就被人抢走了,抢走她的人是你?”尹桃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地道:“我以为她死了,不知道她还活着,我那会儿正想进宫来着,忽然看见她吓了一跳,见她不知死活地要去敲鼓便命人去将她带走了。”“父皇,她比我还瘦弱,说不定两棍子下去就会没命的。”皇帝伸手虚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你,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故意算计好的,只等着你来救她?”尹桃不以为意地道:“不管她是不是利用我,端得看她提供的证据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能证证明郭宥鸣是真的犯了那些罪名,能证明,她此举便是在帮父皇找出通敌叛国吃里扒外的真正罪人,若是假的,父皇自然不会放过她。左右我一点儿损失都没有。”说完,她打量着皇帝板着的脸,忽然就变得忐忑起来,她迟疑地问:“若……若是她诬陷……父皇难道也要降罪与我?”“不然呢?”“这可是规矩!”皇帝唬着脸道,尹桃张大了嘴巴,半响她才道:“我见父皇对我这么好,以为可以适当地恃宠而骄一下……算了,我不帮这个忙了!”说完她就去夺皇帝手中的信封。结果皇帝憋不住笑了。这个女儿真是……真是太可爱了!还知道‘适当地恃宠而骄一下!’“父皇!”尹桃瞪着他,仿佛明白了皇帝在戏弄他然后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哈哈哈……父皇准你恃宠而骄!而不是适当地恃宠而骄!”“父皇这是在捧杀我么?好歹我也是读过史书的人!我若真信了父皇的话在外头无法无天谋财害命……大梁的法度就饶不了我!”“哈哈哈哈……”皇帝笑得不行,他真真儿是后悔呀,怎么就不早点儿发现桃儿就是他的闺女。“所以你要在大梁的法度之内恃宠而骄!”身边有这么个古灵精怪的闺女陪着,烦恼和忧愁都会少很多!尹桃噘嘴道:“我还以为父皇会说,老子的女儿想干啥就干啥,杀个人怎么了?杀你是你的荣幸,杀你全家是你全家的荣幸!”皇帝笑得不行,尹桃则觉得自己个儿的演技越发地炉火纯青了,若是将来能穿越回末世之前,她能立刻c位出道,最佳女主最佳女配啥的通通都是她的,全是她的!“朕这就派人去彻查这件事!”皇帝笑得肚子都疼了,缓过劲儿来之后就对她道。“您还是过几天再查吧,我今儿来是来陪您用膳的,可不是来告状的,朝堂上的人都精明地很,您今儿就派人去查他们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我身上来。”“像镇国公我就知道,他就特别会猜,您在御书房见了谁,又见了多久,谁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脸色好,谁脸色差……他都能说出个道道来。”皇帝:……好你个尹继业,竟敢盯着朕的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