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1 / 1)

姜锦眨着眼睛,一脸无辜:“是吗?看来是我反应比较迟钝,哈哈,哈哈哈。”糟糕,居然把顾小叔忽略了。顾寒倾伸手拍拍她的脑袋,柔软冰凉的发丝缠恋他的手掌,让他由衷生出舍不得放开的喟叹。姜锦小声抱怨:“别揉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才嘀咕完,阿元就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十分期待地将小脑袋凑上来,脸上就写着几个字“锦锦你摸呀摸呀”。姜锦顺手也揉揉阿元的脑袋,阿元惬意眯起眼睛,还在姜锦掌心蹭了蹭,乖巧的样子跟个小狗狗似的。只是三人这模样就有点滑稽了,你摸我头,我摸他脑袋的。恰好走出来的蒋郁走出来,捧腹大笑:“你们在玩行为艺术吗?我也要加一个哈哈!”说着就很没眼力见要凑上来。三人齐刷刷转头,无声看着蒋郁。阿元皱皱鼻子,小表情凶狠;姜锦扬起眉毛,警告的意味浓厚;顾寒倾神情倒是淡然,但在那双墨眸的震慑下,蒋郁硬是浑身僵硬到半步都不敢踏近。蒋郁有一种被排挤的感觉,隔得远远的,委屈叫嚷着:“你们太欺负人了!是在合伙孤立我吗?”姜锦和阿元不约而同扯起嘴角,嗤了一声。对你还需要孤立?姜锦一把抱起阿元,问她要不要去看露台上前些日子他亲手种下的花苗,直接无视了蒋郁,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蒋郁气得跳脚,扭头就要追上去,誓要把自己的存在挤进那两人的眼里。还没冲出两步,一只有力的手掌就落在他的肩膀,压住了他前倾的力道。“三哥,还是你对我好!”蒋郁回头,感动得眼泪汪汪的。“我一直以为你没有眼力见。”顾寒倾不疾不徐说道。蒋郁眉毛一抬,不自觉染上几分嘚瑟:“三哥你终于发现我的好了?”顾寒倾淡淡扫了他一眼,才凉凉开口:“原来你不仅没有眼力见,你还蠢。”说完,就越过蒋郁,走向客厅。蒋郁的一颗小心脏受到沉重的打击,捂着胸口险些就要倒地不起了:“三哥你的嘴好毒!”顾寒倾头也不回:“据实相告,不谢。”蒋郁气冲冲地追在顾寒倾身后,非要顾三哥说出个一二三,证明他为什么‘不仅没有眼力见还蠢‘,围着顾寒倾喋喋不休。顾寒倾烦了,什么也没说,上下扫视他一遍。蒋郁的心脏又中了一箭,汩汩流血。“三哥你的毒舌功力连日见长,小弟都快吐血了。”蒋郁心肝儿生疼,还是要跟在顾寒倾身后,不过没敢继续上去找虐了。转了两圈,他迟钝的脑袋总算是想起了正事。“对了三哥。”他看了一眼露台,姜锦和阿元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露台的花丛里了,定然听不到他的声音。保险起见,他还是压低嗓音,“你这来,是为了我说的那事儿吧?”“嗯?”顾寒倾漫不经心哼了一声。蒋郁有点儿急:“三哥你该不会忘了,我在手机里面跟你说的啊,姜锦跟那个那个小白脸,叫安飞白的!”顾寒倾心不在焉地拿起茶几上的杂志翻看着。“这种无聊的杂志有什么好看的。”才被虐过的蒋郁转身就忘,居然敢从顾三手里抢东西,“三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呗,到底要怎么办。”顾寒倾目光落在他身上。蒋郁心头一凛,双手奉上杂志:“您老人家请吧——”顾寒倾满意拿起杂志,无聊的时尚话题他也能以认真神情对待,那架势连蒋郁都佩服不已。蒋郁扭着顾寒倾,似乎不得个说法就誓不罢休。“三哥你说啊,到底要怎么办?他们的新剧马上就要开拍,又有几个月的时间相处,万一真的在一起了?”蒋郁倒吸了口气,神情惊恐如世界末日。顾寒倾总算给了蒋郁一点反应:“你想让我如何?”蒋郁迫不及待:“当然是说说姜锦呗,以长辈的身份,让她不要随随便便就被小白脸儿给迷惑了!她那么尊敬你,肯定最听你的话了!”顾寒倾心想,这小子倒是不傻,之前知道指使自己帮他打听消息,被绕回去之后,现在又知道指使自己帮他达成目的,利用得很顺手嘛。他放下杂志,左腿抬起压在右腿上,长腿轻轻松松点着地面,放松开的姿态慵懒随意,好以整暇地抬眼道:“在我看来,你蒋四少,跟你口中的小白脸儿相比,还是你更小白脸。你觉得,我该如何?”乌云沉沉压着蒋郁头顶,连带着肩膀都沉重了起来。蒋郁笑得干巴巴的:“哪能啊,三哥你怎么能把我跟那种小白脸比呢?我对锦锦可没有半点心思!”他在内心深处叫苦不迭,面上又丝毫不敢显露,生怕被顾三哥看出破绽来。他是真不敢当着顾三哥的面儿,说出自己的真心。且不说他连锦锦都没告诉呢,就是顾三哥那娘家人的审视态度,就够让他心惊胆颤了。真说出来,估计直接一顿胖揍!来自童年阴影的顾三暴力,蒋郁是打心眼儿畏惧着。不能说!坚决不能说!——殊不知,蒋郁自以为很完美的伪装,在顾寒倾面前形同虚设。顾寒倾还能不知道蒋小四的性格?绝对的自私,利己主义者,令人头疼的混世魔王。就这样一个人,会对姜锦俯首帖耳,原因只是为了愧疚?别开玩笑了!蒋郁纵横商海,看着吊儿郎当不靠谱,背后操纵金钱翻手云覆手雨,多年来不知多少家庭因为他支离破碎,多少人因为他绝望跳楼。牵扯到生命,蒋郁都能面不改色,吃嘛嘛香,也没见他厉鬼缠身、遭受报应,更没见他因为愧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这样的他,可能仅仅因为一丝丝愧疚,就改变对待姜锦的态度呢?答案,显而易见。这个世界上能够改变人的,唯有两件东西,一是时间,一是爱情。时间让人成熟,爱情让人盲目。蒋郁便是后者。这般想着,顾寒倾却没有戳破蒋郁的谎言,反正有没有心思蒋郁自己知道得很清楚。“你既对她无心思,何必在乎还没发生的事情?”顾寒倾风淡云轻丢来一句,用蒋郁自己的话,堵了他的嘴。蒋郁郁卒不已,被自己的话噎得不上不下,有气不能吐。他只好抱着手臂,自己生自己的闷气。相比之下,顾寒倾淡定得有点奇怪了。在顾乔新餐厅得知消息的时候,他可是一刻都坐不住,脸上黑云压城城欲摧,立马就赶了过来!能让顾寒倾不担心的原因很简单——他已经提前投下一颗战略性武器,把姜锦周身都划成了禁区,谁踏谁死。他侧眸看了一眼露台方向,又收回视线,继续翻看眼花缭乱却无趣至极的时尚杂志。为了不让人一口一个他年纪大,太过稳重的,看看这些年轻人的潮流杂志,寻找一下丢失已久的少年心,也未尝不可。可笑他先前还百般掩饰自己的心思,自欺欺人,找出无数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自己,说服他人。其实他早就为她做了不少出格之事,打着长辈的名义,插手她的生活,干涉她的人生,只为把她划到自己羽翼之下。原来在那时,他就已经泥足深陷。不得自拔。露台。姜锦和阿元一大一小蹲在露台的花圃旁,两个脑袋凑在一块儿的样子,好笑又温馨。没了讨人的人在侧,阿元紧紧闭着的小嘴,终于朝着姜锦打开,叽叽咕咕个不停,好奇心很浓重。“锦锦这是什么呀?”“为什么呢?”“有什么不一样吗?”他就像十万个为什么,姜锦对他的提问解释了一遍,他要来一句为什么。姜锦继续解释了这个问什么,阿元又来一句为什么,姜锦第三遍解释,阿元再来一句为什么呢……好奇问题,层出不穷。姜锦先前还能不厌其烦,到后来,看阿元的眼神只剩下无奈了。阿元之前是个多么安静听话的小男神啊,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一个提问机器?他不肯对任何人敞开他的话匣子,作为唯一能够与阿元用话语沟通的对象,姜锦自然承受了更多倍的好奇心与问题。最近阿元说话越来越圆畅自若,也不像之前断断续续只说几个字,能一口气流利说出的句子越来越长,话也越来越多。安静小男神,变身好奇心小话唠——姜锦欲哭无泪。就在阿元还想问,为什么虫子要吃叶子的时候,姜锦眼尖地转移了话题:“啊!阿元你才从幼儿园回来,一定饿了对不对?要不要锦锦给你准备点什么吃的?”阿元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天真而无辜:“下午幼儿园有加餐的呀。”意思就是他不饿,反而觉得这些花花草草更有趣。阿元讨厌上幼儿园的原因,是最烦那些幼稚的小娃娃。大概唯一能让他接受,而且比较喜欢的,就是吃零食环节。下午他吃了很多,把老师都给吓着了,现在小肚子都是圆滚滚的。姜锦哽了一下:“对了!要到晚饭时间了!我刚才还在准备做饭呢,怎么这就忘了?嗯嗯,记性都变差了,看来是看到阿元你太开心了。”阿元向来对姜锦的各种夸奖赞美受用无比。条件反射地咧开乖巧的笑容。“锦锦去做饭,阿元要一起吗?”当然!阿元忙不迭点头!牵起阿元的小手,来到水池前把两人手上的泥土都洗了个干干净净,姜锦也暗戳戳松了口气。姜锦和阿元进了厨房做饭,姜锦对阿元也是一开始的担心他磕着碰着,到现在能够慢慢吩咐他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任务。都开始准备晚饭了,顾寒倾自然不能再束手旁观,也上前帮忙,接了蒋郁没做完的洗菜的活儿。顾寒倾在这方面的经验可要比蒋郁丰富多了,他虽然厨艺不怎么样,但是厨房帮忙却是把好手,每一步做什么,都自动在脑海里缜密计划过。往往姜锦还没开口,他就自动把姜锦要的东西递到她手上。厨房里面忙碌的大小三人,也逐步磨合,更加的熟练。蒋郁实在是插不进去,他一个连盐和味精都分不清的人,除了洗菜以外,压根儿没什么能干的。最后只好端来张凳子,跟大金毛似的,百无聊赖地把脑袋放在这个中岛料理台上,眼巴巴地瞅着三人忙活,内心就剩下自己原来这般无用的荒凉。再配上凄凉的二胡音乐,那就更完美了。姜锦一回头,看到料理台上的脑袋,险些没给吓一跳。“你趴这里干什么!吓死我了!”姜锦脸色都变了。一回头看到大理石中岛料理台上,多了颗黑乎乎的脑袋,是谁都要被吓得大惊失色的好吗?被嫌弃的蒋郁撇着嘴:“锦锦,你给我找点事儿做呗,我多无聊啊!”姜锦又好气又好笑:“一顿简单的晚饭而已,哪有这么多事情需要做的,你就好好在餐桌等着,当你的大少爷好吗?别把脑袋在这里杵着,害得我还以为自己的料理台上多了个人脑袋!”人脑袋蒋郁不爽开口:“那多不好,我也是很勤快的……”蒋郁话还没说完。抓着菜刀的顾寒倾,皱眉转身过来:“锦锦,你看看这个土豆需要切成多大。”姜锦连蒋郁的话都来不及听完,干净利落凑到菜板前的顾寒倾身边去,告诉他要切成小块,这样更容易入味。蒋郁再一次被直接了断地无视。蒋郁无力地趴下,唉声叹气,心里那个小人儿很悲愤:阿元一个四段小身板都能在厨房跑来跑去,凭什么就找不到事情分给我?难道我比阿元还没用?还说不是孤立我,这不是孤立是什么?是什么?阿元斜斜回过头,丢给蒋郁一个鄙视的眼神。蒋郁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再中了一箭。几个小时前还客串着插刀小能手兼泼脏水小能手的蒋郁,短短几个小时,就被调转了地位,成为被插刀的对象,一箭又一箭。所以说,出来混都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