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改口啊(1 / 1)

安夏一点点把蒋朝朝的背景经历讲来。蒋朝朝从出生在蒋家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天之骄女。她的父亲虽然在蒋家行二,因为蒋家老大醉心学术,身为大学教授专心搞科研,对发展家族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蒋朝朝的父亲蒋老二蒋志国,沉稳老练,狡诈如虎,从政后手段无不被交口称赞,在踏入政途的那一刻,就被内定为未来的蒋家家主。作为蒋家家主的长女,蒋朝朝在家族中同样排行第二(蒋家序齿不分男女),她出生时,恰逢家族在一次关键分岔路上的抉择,成则立,不成则败。她出生当天,由蒋朝朝父亲主导的站队,于博弈中获得了巨大的胜利,才真正让蒋家迈入足以和顾家抗衡的庞然大物之流。因此,蒋朝朝自出生那一天,就被整个家族视为福星,捧作掌上明珠。按照惯例来说,被整个家族都娇宠着的公主,不说会养成嚣张跋扈的性子,但傲慢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蒋朝朝却不。她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很有想法,学习课程和升学选择都是她亲自主导,不喜欢长辈插手。而且她并非是胡来,而是对自己的人生有着完整的规划。少年时,蒋朝朝和顾寒倾,被视为人中龙凤,所谓生子当如顾寒倾,生女当如蒋朝朝。若不是顾家和蒋家在立场上并不相合,那时候很多人猜测,估计两大家族会为这一代最优秀的顾寒倾与蒋朝朝订婚。等到少男少女初心懵懂的时候,顾寒倾依然心如古井,行为举止都如精心计算过的完美,从未有过超出范畴外的少年动心,很多人以为的他会对蒋朝朝的另眼相看,也没有发生。蒋朝朝却如大家预料的一样,喜欢上了顾寒倾。这几乎成为众所周知的事情,没人觉得奇怪。少女春心萌动,本应当有着那个花样年华该有的羞涩懵懂。但蒋朝朝永远在打破这个惯例,若不是她亲口在友人面前承认,没人会觉得她的表现是喜欢顾寒倾。有女孩儿追求顾寒倾,她大方观战,丝毫没有嫉妒;圈中流传顾家要为顾寒倾订婚,她也不急,等待变化;在顾寒倾面前,她更是从不说半个“爱”字,两人相处如多年老友,不见半点暧昧火花,看得旁观者都着急。——说到这里,安夏也不由得表露出对蒋朝朝的崇拜。“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的堂姐安瑜,也喜欢顾三哥的对吧?”姜锦嗯了一声。“但你知道,为什么从小学习舞蹈专业的她,最后进了文工团,成了一名文艺兵,整天跟着部队走南闯北吗?”姜锦隐约领会:“难道是因为顾小叔?”“是啊,她那点心思我还能不明白?不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想着同在部队里,接触顾三哥的机会能更多嘛。”安夏对堂姐的做法一贯不屑。安瑜也是真的很优秀,她在北舞毕业后,本有机会进入国外最顶级的芭蕾舞团,但她却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但她最后成了吗?还不是失败!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男人也没了,梦想也没了,照安瑜的高傲性子,还不得疯?安夏极度不看好安瑜的未来。“我听蒋郁说过,蒋朝朝跟着联合国去了叙利亚。”安夏点头。“没错,她大学在协和读了两年临床,之后就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留学,研究生博士都是提前毕业,最后还毅然去了叙利亚,多大的勇气?”安夏怎么能不佩服崇拜,“她当时决定去叙利亚的时候,不知多少人惊呆了。当然最后也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作为正面案例来教导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就说安夏自己吧,在一堆小伙伴中,突然爆发考上了京大,也是惊呆了很多人。但她和真正的别人家孩子比起来,差着老长一截。什么协和到约翰霍普金斯,那只是蒋朝朝辉煌履历的冰山一角。她从小到大优秀得无懈可击,从小到大获得无数奖项,精通英、法、德语。大一的时候就帮出版社翻译学术论文为自己挣取学费,大二时和人创业挖掘第一桶金赚了数百万,决定去约翰霍普金斯又毅然处理了自己的股份,没有被创业拖累了梦想。正如蒋郁所说的那样,他姐蒋朝朝,真是很酷的女人!若如她所说,她喜欢顾寒倾还喜欢了很多年,可曾为他做过什么失去自我的事情?她永远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前行,她明确自己要做的事情就不会停下,顾寒倾是她人生的一部分,却不会是全部。这才是真正的新时代优秀独立女性的标杆。她的自信和强大,哪怕仅仅是在安夏的侧面述说中,姜锦也深刻感受到了。同样作为女性,她也佩服这样的女人。“那顾小叔为什么会不喜欢她呢?”姜锦并非嫉妒,而是单纯的不理解。这样优秀的人,换作她是男人,一定会喜欢的,为什么顾寒倾没有呢?安夏语气沉重:“这也是当代世界一大谜题啊!”说完,语气又陡然一松,“不过你该高兴才对,你的顾小叔喜欢蒋朝朝去了,你怎么办?”姜锦一想,好像也是。“反正,你要特别警惕她,尤其是在人家要回国的这个关头上,千万不能松懈。万一她决定对你顾小叔下手了,你就等着哭去吧!”姜锦若有所思。她总觉得,这个蒋朝朝跟别的女人很不一样。“那接下来呢?”“接下来?就是把你这称呼改一改啊,顾小叔什么顾小叔,你还真想让他当你叔叔呢!”姜锦脸一红:“这不是以前习惯了!对了……安夏!你觉得,我这样喜欢顾小叔,对吗?”安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有什么不对的?你跟周鸣溪男未婚女未嫁,一段感情都成为过去,追求新的爱情怎么了?只不过这个新的爱情,是他的叔叔而已。何况他的叔叔比他优秀多了,年轻,英俊,优秀,老实说,京中哦不,是全国都找不出几个能跟你顾小叔相提并论的优秀结婚对象来!”“恋都没恋,还结婚呢。”姜锦哼哼道。“难道你只打算恋恋,不打算结婚?”安夏故意打趣她,“不过你顾阿姨才是真正的亲姐啊,帮你扫平了阻碍,哪怕以后你们真的结婚,也不会有人再提起你跟周鸣溪这件事的。”顾乔在顾家也算是代表人物,她在那样公众场合说的话,也代表着整个顾家的态度。若姜锦和顾寒倾真的走到一起,哪怕权贵圈子中,知道姜锦是周鸣溪的前女友,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因为说出来就是得罪顾家。能迈进这个圈子的,哪个家族都不是傻的,自然知道该闭嘴时闭嘴。至于低于这个圈子的,就根本没资格知道顾家的家族内事了。姜锦都没想到,原来顾阿姨那天帮她说话,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你说你顾阿姨是不是有意撮合你们两人啊,不然她怎么会选择站出来帮你呢?”安夏觉得其中有古怪,百思不得其解。姜锦心跳得咚咚的:“不会吧。”顾阿姨知道了,那她该怎么办?“哎不管了。”安夏瞥了姜锦一眼,“反正,你先要把这个顾小叔顾小叔地的称呼,给改了。改变关系,从改变称呼开始!”“不叫顾小叔叫什么?”安夏突然露出很荡漾不可描述的笑容,嘿嘿奸笑着:“叫声哥哥来听听,哥~哥~”安夏一边喊哥哥,一边给姜锦抛了个媚眼。那姿态真是……酥媚入骨!姜锦被一声“哥哥”叫得脸烧得厉害:“哎呀,叫这个多……多……”她真叫不出来,哥哥什么的。姜锦在心里想象了一下,她对着顾寒倾叫“哥哥”的场景……腿软。“你这样不行啊!”安夏语重心长地就要掰正姜锦这不正确的害羞想法,嘚啵嘚啵了一大堆,各种长篇大论,跟洗脑似的对着姜锦狂轰乱炸,炸的姜锦都晕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下来。她居然真的答应要找个机会,把对顾寒倾的称呼给改了!姜锦懵懵懂懂的,还有点抓狂。安夏表示这个很轻松:“喝点酒呗,不都说酒后吐真言么!对了,你那点猫儿酒量,可千万别喝多了,一小杯壮胆就行,万一喝多了误事!”安夏还给姜锦说了一种酒的名字,让她喝那种甜酒,度数低,不至于让姜锦喝醉。姜锦赶紧记下来,决定采取安夏的意见!安夏眨着眼睛还想说什么,阿元就小跑着扑在姜锦身上放乖。姜锦知道他离开自己一阵,就要跑过来黏糊黏糊,也是小孩子的心思,刷刷存在感什么的。她给他喂了一块小曲奇,还有几块水果,还怕他干着了,喂了两口温水,细心擦去他嘴角的残渣。“好了,去吧。”阿元乖乖地又去读书区了,脚步踩得很是欢快。一直看着这一幕的安夏,啧啧感叹:“你啊你啊,这就当妈了。”“阿元多乖!你也要对他好一点!”姜锦反复叮嘱。“我也觉得该对他好一点。”安夏破天荒地居然同意了姜锦的说法,“毕竟,这可是我未来干儿子啊!”姜锦未来的儿子,可不是安夏的未来干儿子?姜锦嗔怒地瞪了她一眼,嘴角却翘得快飞起了。……在姜锦和安夏密谋商量着怎么实施计划同时,另一位不甘寂寞的,也开始出着馊主意——原本要第二天清晨才能到家的顾寒倾,提前结束了手里的工作,在这天傍晚就往东国阙启程。他的车子刚出发,成负就跟心灵感应似的,把电话打来了。“三哥!有空么?过来九重会啊!大家伙都等着你呢!”“不去。”成负眼泪汪汪的:“三哥,今天是你好兄弟我的生日啊,你也不能?三十岁生日啊三十岁!”顾寒倾沉默了。他着实觉得成负这家伙怎么这么烦,每次挑的时机都恰到好处,连生日都生得这么巧。偏偏又是三十岁的整寿,不去不行。“行了。”顾寒倾不管他的嚷嚷,两下挂了电话。这两天,忙碌之余他也考虑了一下,继续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需要一点转变的契机,来促进两人关系的发展。成负说不定能给出一点建设性的意见。同样找了一位狗头军师的顾寒倾,吩咐司机转向九重会。九重会的成负专属包厢,早已经一片醉酒笙歌。顾寒倾到的时候,成负正举着话筒鬼哭狼嚎。“三哥!”“三哥您来了!”整个包厢的人纷纷起身,三哥三哥的叫着,让包厢里的姑娘们个个眼眸生辉,恨不得对着这明显的boss扑上去了。但成负知道顾寒倾不喜欢这劲儿,根本没让有心的女人们靠近他半步,早早划出一块安静的角落,没人敢越雷池半步。这就是顾寒倾的震慑力。成负丢了话筒,换了另一小子搂着俩姑娘唱了起来,什么音调都不知道,全靠呐喊。顾寒倾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来到顾寒倾身边的成负,猥琐地笑着:“三哥,感情进展不顺利,这在借酒消愁呢?”顾寒倾不悦看他一眼。“知道知道,我没跟别人说,就我知道,秘密守得老老实实的。”成负恨不得举手指对天发誓了。顾寒倾这才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伏特加。成负一屁股在顾寒倾身边坐下来,没等顾寒倾说什么,自己就先激动了。“三哥三哥,兄弟我看你这样,也着急啊,要不要给你出出主意?”成负在旁边看着两人不温不火的,急得都快上火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让三哥摆脱万年单身汉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啊!顾寒倾不动声色:“你说。”成负一拍大腿,压低声音:“我早就想说了,三哥啊三哥,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就说说人家到现在还叫你顾小叔呢,你要一大侄女儿,怎么对你动心?”顾寒倾不予回应。事实上,他也不喜欢这声“顾小叔”很久了,就像是用一句称呼,把两人的距离推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