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戈吃了一惊:顾家剑法?!
白芷一直用的飞云剑法,此时突变,龙戈不免有些接不上,白芷趁机抢攻,而非与他拉开距离收拾自己的衣裳。龙戈乱了半拍,白芷心有所动——节奏感!她一直知道节奏感的重要性,但是太弱对手节奏慢且容易切入,反而不能令她有所提高。龙戈乱了的半拍对白芷才有启发。
数息之后,龙戈重新找回了节奏,铁鞭将白芷持剑的右袖绞住,袖子被绞住了等于手臂被固定,手中的剑从根子上被锁死了。
两人的距离不过四尺,白芷果断运力于臂,打算振袖将龙戈甩出。龙戈却是想将她扯过来。
两人同时发力。白芷一条袖子如蝴蝶一般裂成了碎片,也如蝴蝶一般在暴雨中被打入湿泥里。
一道闪电划过天边,照亮了白皙手臂上的虎纹刺青,老虎的眼睛发出幽绿的光,白芷的剑又得了自由。白芷右手剑佯攻,龙戈铁鞭压住重剑前端的时候,她的左袖注力一挥。
“啪”的一声,白芷的袖子在龙戈右太阳穴上拍了个正着!“束衣成棍”是对内力要求颇高的武学,如果是湿布则容易得多,龙戈的脑袋仿佛被人用平底锅拍了个正着,脑袋“嗡”地一懵。世人惯用右手的多,白芷却是研究了点左手功夫的,一击得手,左手成拳,不断击打龙戈。
龙戈有心也使左手,已是失了先机。
巨大的雷声响起,掩住了他倒地的声音,白芷毫不犹豫地提剑从他左眼窝穿入,刺进脑中。
将剑交到左手,此时白芷才得以借着闪电检视自己的右手,血管脉络已微微凸出皮肤,这不是正常年轻人的状态。【刚才拼得太狠了,想不到黑道居然也来了这样的人物,我还是太大意了。】白芷飞快的总结,将剑交还右手,小心地靠近陆英他们。
陆英等人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他们的箭用光了。疾风部的战力很强,但是因为仓促遇袭,一开始有了些损伤,不少人在第一波埋伏中已受了伤。龙戈与桑不凡压阵,他们并不能彻底放开手去破阵。
等稳住阵脚反杀,战局有所起色时,桑不凡又到了。陆英带伤战他,反被桑不凡一剑斫在左臂,疾风部两人相帮,对方又重新组了个小些的阵来围攻。
桑不凡原本没有注意到龙戈已死,他对龙戈很有信心。直到白芷提剑杀了过来,桑不凡方觉不妙,起了逃跑的心。白芷却又一时杀不到他面前——龙戈死了,他的弟子发了疯,转而围攻起白芷来。
对付这种阵法,白芷一向有经验,她不管什么阵法走位,只管强拆。经过刚才一战,她对节奏的把握更加精确了,抬手一剑虚指,对方三人来救,她的剑转个弯卡入三人长剑的空隙里,一片血花带走一人。
她的右臂没一点遮拦,动作更快了几分,雪白的手臂带着黑色的虎纹在对方的剑影里穿梭,撕开了阵法,须臾之间离桑不凡便只有两丈的距离。桑不凡不再迟疑,拧身就跑。白芷脚步不停,右踵一旋,又旋入了小阵里,左右冲杀不给他们逃逸的机会。
这一回就快得多,陆英的人里还能动的尚有五个,两人护卫陆英,其余三人也执剑而来。白芷道:“看好我大哥。”三人小声地说:“留人了。”白芷此时便轻松了,问道:“知道跑了的是什么人吗?”
陆英被扶着凑近了些,说:“桑不凡。”
“是他。那死的就是龙戈了?贺景方好大的胃口!你躲远点。”白芷口里说着,手上不停。洗心教的弟子疯了一阵,死的同门越来越多,有人渐渐回过味来也开始逃。白芷故技重施,跑到他们的前面再折反,以一人之力打出了两面夹击的效果。
清完了场,白芷提着剑回来,陆英已指挥剑余的人将尸身搜检,说:“恐怕有故事,这些人统统带着洗心教的标记,是怕别人找不到主使吗?”
白芷则先看陆英的伤:“那是贺景方该操心的事了。”
陆英喘-息着问:“师父他们怎么样?你怎么自己来了?你……”
白芷道:“没伤及筋骨,你得快些回去清创。我来的时候他们都很好,只是恐怕要扯皮,会来得晚些。”
陆英就着快要熄灭的防水火把看了她的胳膊一眼,挣扎着起身要脱衣服:“姑娘家……”
“你好不好关注一下重点?”白芷从地上捞了个斗笠拍在他的脑袋上,“咱们回快意庄。”
她的马早跑了,白芷决定把这个师兄背回去。两人正拉拉扯扯,大队人马来了。
电闪雷鸣之下,白芷左手揪着陆英,光着右臂提剑而立。
顾清羽亲自来了。他们在铸剑庄经过快速的整合,重新布置了铸剑庄的防守,原本几千号人,此时剩下的连死加伤也还有将近两千,乌泱泱一片,这已经非常高的效率了。沈雍与普慧大师对白芷的印象颇佳,两人也带着门人弟子赶了过来。到了一看,战场都打扫完了。
白芷看到顾清羽,笑道:“好了,你来了,师兄交给你了,给我一匹马。”
她的马跑了,要一匹马也是寻常,顾清羽却问:“你要干嘛?”
“趁早把这破事了结。”
陆英道:“此事还有蹊跷。”
“偷袭是不是真的?设伏是不是真的?你的伤是不是真的?”白芷轻嗤一声,“是。他们挨打就不冤枉!”
顾清羽沉下了脸:“跟我回去。”
白芷道:“这是解决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白道的脸已经没了,不把黑道也给打怕了,这场大会,你我、所有的人,就都是笑话了。天赐良机!照顾一下大师兄,等我回来。”
顾清羽道:“这件事有的是人干!你一个人也杀不绝黑道,我们已经召集人手,休整之后便去讨个公道,”说着,将自己的外衣给白芷罩上,拉紧了衣领,“穿好!”
白芷道:“休整?要休整多久?一个月?一年?回家叫大人?”
顾清羽骨子里的脾气也不咋地,气得暴露本性,说:“先看看你自己的熊样!”
【日!他学我说话!】
阮淇牢牢跟着沈雍一路跑过来,小身板快要散架了,喘着气说:“稍等!我、我沈家愿意同往!”他对局势的把握也是很到位,白芷看到的,他也都看到了,反杀,还得快!趁着这一场才能扳回一局。
普慧大师道:“贫僧少不得也要除魔卫道了。”
陆英挣扎着说:“如果再有陷阱……”
阮淇极硬气地道:“踏破它!陆兄你看,我们可有带什么闲杂人等过来?顾五爷,咱们在铸剑庄里不是也这么商议的么?正是反击的时候,此时何必与顾小姐说气话?”
他们带的都是各家弟子,几家联合,各有分工。
顾清羽道:“那她也不能去!”此时已入夜,微弱的火光下他还是看得清楚,地上有多少尸体是白芷的手笔——她下手更快、更准、更狠了。戾气重了不好,容易迷失本心。杀戮越多,越难超脱。
顾清羽语重心长:“你有多久没有静下心来钻研医术了?”
白芷道:“咱们再耗着,我就会有无数的病人可以钻研了——跑掉的黑道会源源不断给我病人的。不是吗?”
顾清羽默,白芷道:“除魔卫道不会比辅导小孩子写作业更让人上火,相信我。我都没打小孩儿,可见脾气还是很可以的。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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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羽忧心忡忡,沈雍更是忧心,他也想拦白芷,却发现顾清羽都拿她没办法。【我跟紧了她,一路护着她就是。】
一行人直往黑道所在而去,两三里外已被察觉。
黑道跑去偷袭,白道反击也是应有之义。贺景方早有准备,命自己的属下结阵据守,并不主动出击。其余的黑道人士表现得就五花八门了,有跑的、有躲的、有设陷阱的,也有外出迎敌的。
白芷认准了天罡门等几家去找晦气,顾清羽执剑跟随,发现她出手更准、更稳、也更不留情了。
对面一剑平挥而来,白芷往后正好退了三寸,剑锋堪堪从她面前划过未伤及她分毫,待剑锋移开,对方门户大开之时,白芷伸出左手,扣住对方咽喉一拽,一个膝撞顶在他的胸腔上。咔嚓的闷响,干净利落地击断肋骨、刺入内脏。
难得的是她出手的时候没有多少戾气,她的眼中没有憎恨,而是冷静得令人担忧。她已经战过一场,右臂已显出不正常的疲态来,顾清羽怀疑她的左臂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她用左手的次数越来越多。论杀敌,顾清羽甚至抢不过她。
她的动作又不像在抢攻仿佛闲庭信步。
居然有点像舞蹈。
她对节奏的掌握更精准了。
白芷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大进步,节奏的精准只是针对武艺不如自己的人,它并不能让自己快速战胜与自己武功相差不大的对手。也就是说,看起来在积极,但是她到瓶颈了。虐菜很容易,想进步却卡住了。
顾清羽手上也不停,天罡门已经被扫荡了三回了,所剩之人已是不多。扫荡完天罡门,接着是附近的鹰扬庄,如意庙……一个一个扫下去,无论逃或不逃,清算总能落到你的头上。这是顾清羽自己也没意识的,顾家的教育对他的影响。
沈雍与普慧大师也是稳扎稳打,以他们二人的功夫,等闲黑道皆不在眼中。他们也抽空观察了一下白芷,普慧大师心道:【此事一了,我须送她几本经书化解戾气。】沈雍则想:【长此以往,对她不好。】
他们两人也各有目标,是在铸剑庄里分派好的。
几派人马杀到,终于把贺景方杀了出来。他得到了消息,他那个不省心的师叔龙戈,跑去偷袭陆英了,白道搞不好最终的目标是他!顾清羽的徒弟比铸剑庄的儿子金贵!
贺景方心中震怒,他原是存着自己做棋手指点江湖的意,这些日子也净看着黑道像傻狍子似的出手,白道像窝里进了黄鼠狼的菜鸡一样乱蹿,此时发现居然有人要做黄雀,将他当做了捕蝉的螳螂。怒气非同小可!
“搜捕!!!搜捕所有他的弟子!!!”贺景方理智地采取先剪羽翼的办法,要一点一点夺走龙戈的所有势力,最后让他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然后正一正衣冠,说:“把那几位小朋友请出来吧,他们家里来人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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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破论剑大会我三天前就准备写完它,没想到写这么长,写小蝌蚪找妈妈都被推迟了。
明天最迟后天结果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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