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勺子,我们回客栈。”
勺子抓紧他的手臂,定定点头:“嗯。”
状元镇如今正热闹着,开了五十多年的客栈,不知何故几乎烧成灰烬。
只是听着什么“可惜啊可惜”“竟然就这么没了”“我还去那喝过茶”,勺子就鼻子泛酸,她也要努力找到事件真相,保护好客栈,不让客栈消失的事成真。
从空中往客栈方向急速前行,勺子还能看到玉石街方向有滚滚浓烟。书生拉着勺子站在锦绣客栈屋顶上,只见同福客栈已然烧成灰烬,整整两层,坍塌了半边,剩下一半仍在冒着红色火焰,房梁木柱,几近烧成木炭。
勺子顿时落了泪,很想下去救火,可是她看到……书生萧瑟的背影。书生半跪在客栈前,怀里似乎抱着谁。辛娘和柏树哥他们相互搀扶,哭得悲怆,唤着“勺子、老大”。勺子捂住心口:“书生……他抱着的人……是我吧?”
书生蓦地握的更紧,已忘了这力道会将勺子的手握疼:“嗯。”
勺子没有提醒他,自己倒意外的平静,书生才是最难以接受的那个人吧。她伸手摸摸书生紧绷的脸,笑道:“我还好好的,别担心。我们是回来看之前的轨迹的,既然我还活着,那就说明,还可以改变,我还能活呀。”
书生笑不出来,虽然很想回以一笑,却笑不出来。看着勺子笑的灿烂,更觉心痛。楼下的嘈杂声骤停,似乎天地一瞬间静止,两人往下面看去,街道的议论纷纷不见了,街上走动的人也已停了步子。就连呼吸……也听不见。
“有人将这裏静止了。”
勺子微屏了气,只见街道上的书生还在动,其他人确实都没有再动弹半分。
那书生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为什么没有回去……为什么……”
一个大衣白袍女子蓦地凭空出现,发髻高耸,眉眼不怒自威,声调冷冷清清:“你竟然为了株小小芍药花为她逆转天命?你可知晓这其中会牵扯多大?”
书生冷笑:“那又如何?你可杀她,我为何不能救她?”他紧揽着怀中身体冰凉的人,冷声,“你震碎她的元神,夺她性命,我既然不能改了这天,那就要了你的命。”
女子拧眉:“我并没有杀她。你离开那一盏茶的功夫,我做了什么,你大可以问这周围鬼怪亦或土地神。若真要杀她,在三百年前,我就不会向你讨她走,还答应你让你找东西替代她为我炼石。”
楼上的勺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缓缓起身的书生,那身上的煞气刺的她哆嗦,冷,是满满泛着杀气的冷意。原来平日里那样温柔的书生,也会有这样乖戾的神情。
可不等那书生对那女子出手,大地猛然一震,震的天吼地裂。咔、咔,有声音在一点一点的碎裂。
女子神色微变:“你方才逆了天命,如今已开始转变了,这是大罪!”
书生拧眉,笑笑:“原来如此……那就好……那就好……”
说罢,六界同陷黑暗,冷风刮得刀割,掀的屋顶瓦片碎做粉末。书生忙将勺子揽紧:“要回去了。”
“回去?”
“嗯,命运转轮从这裏改变,不用借助九尾之力,也必然要出去了。”
勺子抱着书生不敢松手,那宽厚的掌附在后脑勺上,将她整个人都护的紧紧的,不留半点机会给那凛冽的风。
巨大的一声啪嚓碎在耳畔,震得勺子脑袋一晕,幸好书生紧抱住她,不至于软了腿。
那声响震耳欲聋,等眼帘外已觉有光源刺来,还晕乎了好一会。
“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