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被俘虏的大哥和重伤的三哥,夜雪的眸子突然暗淡下来,带着重重的忧伤。
“三哥受了伤,没办法,我只好披甲上阵。带着将士们奋战至今,却仍抵不过那巨野的铁戟战马军,连连后退,此时已经丢了大半的城池了。”
拓跋寒面色低沉,“萧战忌领了多少人?你们还剩多少人马?”
“巨野有十万大军,而我们敖汉只剩下三万人了。”
“萧战忌,巨野的二皇子,传闻是个极善战的人。十岁便已经到了火行七段,可谓是这大陆上难得的天才,现在的功力更是深不可测。”
风行本是拓跋寒安排在巨野的暗衞探子,对于那萧战忌自然是有些了解。
“接着说。”
拓跋寒示意风行继续。
风行点头继续道,“他手下有着四大战将,黑影,白道,红颜和青蒙。黑影的暗杀技术一流,堪比修罗殿的杀手。白道,是萧战忌战场上的左右手,一支龙纹火枪使得出神入化,传闻曾连挑了的八个守城将军。红颜是个女人,一个极美却极恶毒的女人,使得一手好暗器,名曰,凤翎飞羽。青蒙,最正常的也是他,最特别的是他。之所以说他特别是因为,他根本是个不会武的人,却又可以一句话便要了成千上万人的命,因为他是个排兵布阵的高手。”
夜雪听完点着头,“对,我三哥本是和那使枪的大块头打的不分高下,岂料突然出现了个极美的女人。向着三哥一挥袖子,几道黄色的光芒随即从她那袖口飞出,再看去,三哥便捂着胸口跌倒在地了。”
咬咬牙,又暗自咒骂了声,“小人,那萧战忌就是个小人,卑鄙的小人。”
用着卑鄙的手段攻占她们的城池,抢夺她们的土地,这般行径与盗匪强盗有何区别。
亏他还长的人模人样的,现在想来就觉一阵寒意,那日在皇宫里见他以为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却没想再次对阵沙场,全然变了个模样了,阴狠恶毒都不足以形容他。
慕琉璃没理会夜雪暗自地碎碎念,凝眉道,“十万大军,为何不攻城?”
她实在是奇怪,她们到这也有一个时辰了,却没听见攻城的消息。
这一问,又弄的夜雪咬紧牙根,狠狠道,“那萧战忌狂妄自大,自以为是,每次攻占我们一座城池了。便在那城池里大肆抢夺,还办宴会庆祝,并不会穷追猛打的。我们的军队从上个城撤退他并未急着追过来,依照以往的惯例,得过个三四日才会兵临城下。”
那情景就好似,一个垂钓者,明明钓到了鱼。却不急着拉上岸,看着鱼在水里游得筋疲力尽了,等到心情如意时才把鱼竿提起。
“他这是何故?”
拓跋寒俊脸布满疑云,征战沙场多年,常听说乘胜追击的,却没听说攻下一个城便大肆庆祝,休息几日再战的。
夜雪道,“我想他们这是故弄玄虚,想让我们的将士觉得他们是必胜了的。”
“嗯,这萧战忌确实是个极难对付的人。”
拓跋寒冷着脸,沉思片刻,“说说他们的攻城方式,我们得想想怎样破他的铁戟战马军。”
那边上的敖汉将领,布开地图,道,“巨野的十万大军,有一万人留守在敖汉和巨野的边界处,其它九万则是随着萧战忌一路攻城作战的。”
手指指着那地图又道,“萧战忌带着大军从我们敖汉的关口一路狂扫而过,夺了我们十个城池了,现在大军虽有伤亡但也还剩下八万之多,而我们残兵伤兵加起来还只剩下三万人,兵力相差太大。”
“可有守城的方法?”
拓跋寒看着那地图,一脸严肃地问。
“我们的城墙很坚固,硬攻很难,但巨野的军队有一种极厉害的梯子,专门用于攻城的,我们前面的十几座城池便是被那梯子所破的。”
那将士现在说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当一群人抬着梯子直奔你的城墙脚下,一群扛着盾牌的士兵挡在了最前面,他们的弓箭攻击根本没任何用处。
只能愣愣地看着敌人竖起长梯,顺着梯子爬上他们的城楼,攻进他们的城池。
梯子?
慕琉璃抱着儿子看似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却一直注意他们的谈话,那人所说的梯子该是个与古代攻城的云梯一般的东西吧。
她虽然没经历过古时的战争,可多喜看一些古代攻城布兵的书籍,记得书上说云梯乃极轻便的木材所制,弱点便是极易燃,只要用蒿艾、秸秆、麻布等编成火把,浸渍油脂,点燃后扔到云梯之上便可破了那利器了。
抬眸,声音婉转淡然,“命人要用蒿艾、秸秆、麻布等编成火把,浸渍油脂,待敌人竖起梯子时,直接扔下便可制敌。”
她突然插出的这一句,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夜雪面露喜色,“你们全都按照我师父说的去做。”
马上挥手吩咐那将士下去准备。
拓跋寒也点头道,“这个方法可行,那梯子是木头做成的,遇火便燃起来了,你是如何想到的?”
她只是凭借别人的隻言词组便能想到这对敌之策,那番心思该是怎样聪灵的人才有的啊。
若是别人问她,慕琉璃自然是直接一个冷眼甩过当做没听见罢了,可这问话的却偏偏是一脸柔情的拓跋寒,“以前在书上见过。”
对上他那双好似布满千言万语的眼,慕琉璃别扭的回了句。
拓跋寒知她性子,便也没再追问下去。
几人商量了一番,又布置了下守城的将士,把那拓跋寒带来的两千多人全部安排到了城墙上守着,才动身去看望那重伤的夜炎。
十分简洁的大床上,男子紧闭着双目,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白的有些吓人。
“三哥。”
夜雪轻轻地唤了声那床上的男子。
男子的眉头动了动,才极困难的睁开了眼,嘴唇嚅嗫着,“阿雪。”
待扭头看见了拓跋寒和慕琉璃时,那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寒王,慕姑娘。”
他明知她是那人的妃子,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喊她一声寒王妃。
他知自己伤势不轻,就放肆的由着自己的心一次吧。
以往那光彩夺目,温文尔雅的敖汉三皇子已然变成了个快半死了的病汉。
拓跋寒看着床上那曾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此时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男人表达感情的方法与女人不同。与那夜炎对望了许久,才道,“我拓跋寒将会用我的命来保你敖汉。”
夜炎眼神一闪,为自己有这般义气的兄弟而感到欣慰,“谢谢。”
千言万语只化作两个字。
夜雪鼻头又是一酸,拉着夜炎的手,低声啜泣着,“三哥,阿雪也会拼了命保我敖汉的,三哥你莫要挂心,阿雪让人寻上好的大夫帮你治伤,等你好了和阿雪一起杀敌去。”
她的三哥,那个喜欢拍着她脑袋对她笑的男子,此时却连说句话也显得费力起来。
她恨萧战忌,更恨自己的无能。
慕琉璃一直安静地注视着床上的男子,那个见面不多,根本没记在心裏的男子。看着那哭的稀里哗啦的夜雪,难道这便是情亲,深似海的兄妹之情?
“风行,这凤翎飞羽可怎么治?”
拓跋寒一直在煜日獃着,那巨野的事还得问那风行才清楚。
“凤翎飞羽,实则是十二支金针没入人的身体,越是运功那金针游走的越快。越难以控制,用外力逼也没有,属下实在是不知何解。”
低头一抹汗,他是暗衞不是大夫。
想起慕琉璃与修罗殿的交情,又补了句,“属下想那神医施乐该是有办法的。”
“笑修罗施乐?他可以救我三哥吗?”
夜雪一听有人可以救自己的三哥,揉了下泪眼,满怀希望地问了句。
转念一想,那施乐是修罗殿的人,平日里居无定所的。这大陆之上除了修罗殿的人,估计是没人能寻得到他了,这般一想那脸又愁云一片了。
“修罗殿的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根本极难寻的。”
风行嘴贱的道,“没事,我们王妃与他们修罗殿的老大有些交情。”
却全然忘了他们家王爷也在。
慕琉璃蹙眉,交情?
她和独孤傲有交情?
她怎么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说过与那男人再也不想见的好。
拓跋寒脸色变的极难看,就好似风行所说的是奸|情而不是交情!
那脑袋里砰砰的冒出那独孤傲烦人的话来。
当即想要反对出声,可瞧见夜炎那惨白的脸时,那话只得又咽了下去。
“对,对,师父,那独孤傲看着你的面子上定会伸出援手的,师父你就救我三哥一次吧。”
夜雪知道那日独孤傲对慕琉璃的心思,忙着求道。
慕琉璃瞬间承载了几处射来的目光,她不求人,更不会求那讨人厌的独孤傲,娇唇紧抿不作声的看向拓跋寒。
拓跋寒见她久久不语,却猜不透她心裏的想法,再看看那夜炎和夜雪,道,“风行,你飞鸽让风沄直接去那修罗殿寻施乐来,想他修罗殿定然有自己的联系方式,用不了多久便能寻到人。”
风行领命,却故意在那字条上加了句,寒王妃有难!
希望他们家王爷大人别扒了他的皮才好,不过一想他那话也多,敖汉的三皇子受伤。便削弱了他们的势力,那他们王妃的危险便多了几分,这般一一推敲过去,那句寒王妃有难也不为过,不是吗?
巨野的大军,果然如夜雪说的那般,在三日后抵达城池之外。远远的便吹起了号角,把本还睡得香甜的拓跋闹闹吵醒了,小家伙没听过那号角的呜呜声,吓的挤着眼泪。
任凭那慕琉璃怎么哄也不停,若不是两军相战,她早就直接冲出去砸烂那些吓哭她宝贝儿子的鬼玩意儿了。
屋外的人开始嘈杂起来,拓跋寒冲进屋内嘱咐了声,“巨野的军队兵临城下了,你和孩子在这屋内待着千万别出来,我让风行带几个人在门外守着你们。”
急促的交代了几句,人便又出了屋子,也不管慕琉璃是乐意不乐意。
慕琉璃盯着那急速消失的背影,她会待在这屋内不出去,才怪!
不出去,怎么帮他?
不出去,怎么能砸烂那些人的鬼玩意儿。
风行出手想拦,可一瞧见慕琉璃那双眸子时,只能自动退散过去,自觉的立在她的身后。
城楼之上,夜雪一身白色战服英姿飒爽,手持一支长剑,美丽的脸蛋充满肃杀之气,与往日判若两人。
拓跋寒则是一身青黑色战服,英挺的身姿立在城楼之上,手握一支长枪,威风凛凛,那寒冷的气质越发的深了。
“师父!”
夜雪先瞧见了慕琉璃,忙着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来了?”
拓跋寒扭头,俊眉冷凝。
他不是让她带着儿子在屋里别出来的吗?
“我自然是有事要做。”
抱着孩子,眺望那城楼下,寻到了城楼下吹着号角的士兵。单手拔起那身侧将士的佩剑,一个用力,那剑直飞那吹着号角的士兵。
极冷淡的声音在城楼响起,“你吓哭我儿子了。”
那巨野的士兵被长剑划过,手臂一痛,手里的号角随即落下。
脸色惨白一片,那剑若是偏移一点,此时他便小命不保了。
然而脸色突变的绝对不是他一人,萧战忌拉着缰绳,抬眼瞧向那城楼上立着的女人。一身极简单的白衣,却增加了几分寒冷的气质,刚刚那一剑来的太突然,突然到连他也没反应过来。
被慕琉璃那么一闹,整个战场的气氛突然变了味道,想想那鼓励三军的号角都被一剑射过去就摔在了地上了,那气焰自然是无形的弱了下来。
“拓跋寒?”
萧战忌一眼认出那城楼上那身穿青黑色战甲的拓跋寒,眉头一挑,甚是不悦,“黑影?你不是说你挡住了他的去路了吗?”
黑影一脸吃惊地看向那拓跋寒还有那城楼上站着的其他煜日将士,脸色一暗,“属下确实是把他们困在那大峡谷之中了,那石头根本搬不开,就算他们徒手爬过了石堆,也不会这么早便到了这儿与敖汉的军队汇合的。”
怎么一切都背离了他的计划,这拓跋寒不该出现在这裏的。
“那女人是谁?”
萧战忌扬起手里的长鞭,指着那城楼上的慕琉璃问道。
“属下不知!”
黑影也心生奇怪,那女人是何人,那般慑人的气势,为何他以前从未见过这号人物呢?
“不知?好一个不知!待人直接把那剑架在你的脖子上,看你还知不知。”
萧战忌一脸厉色,恶狠狠地道。
身边的白道冷哼一声,“二皇子无需在意那女人是谁,属下这便去一枪挑了她,不管她是谁,待会只能是死人一个。”
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能有多大的本事,他白道一枪下去便能要了她的小命。
萧战忌斜眼瞥了下白道,“好,你这就去给本皇子杀了那女人。”
那女人美则美,却碍了他的事了,否则,他可大方的饶她一命收她做他的姬妾。
“是,属下遵命!”
白道咧嘴大笑,一夹马腹飞奔出去,长枪直接那城楼之上,大声叫嚣着,“你,刚刚伤我将士的女人,给我下来受死,受白大爷我一枪。”
拓跋寒身子向前移了一步,挡在慕琉璃的身前,回道,“本王的妃子,是你能随意辱骂的吗?”
说完欲下去迎战白道,被慕琉璃一手拉住了衣角。
把怀里的儿子递给拓跋寒,“人家喊的是我,你应什么声?儿子看好了,这小东西起床后便没尿过,小心他尿你满身。”
说罢人点着城墙直接飞了下去。
白衣若水,整个人飞在空中,配上那寒冷的表情,却像极了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稳稳地立在白道的骏马前,没有一丝的惧怕之意,冷声道,“想要我命的人很多,可却往往不能如愿!在我面前称大爷的人也很多,最后却哭着叫我姑奶奶!”
“你!口气倒是不小!”
白道长枪直接慕琉璃。
“我平日里便是这口气。”
慕琉璃淡淡地回了句。
她那般毫不在意的态度,气的白道满脸通红,出手极快,“吃我一枪再耍弄嘴皮子也不迟。”
然而慕琉璃的反击也来的极快,脚尖点地轻轻一移便避开了那白道的一枪,身子转到马屁股后面。一个飞脚踢在马屁股上,重重的一击,让马硬生生的摔倒在了地上。
白道用枪支撑着全身的重量,在马跌倒的一瞬间借势飞了出去,站稳了,才又对上那慕琉璃那双讥笑的眸子,“这般才公平不是吗?否则你在马上,我在地上,打起来也不舒服。”
白道不语,而是直接又挥出了枪,吃了个大憋就算了,此时还被女人讥笑,那心中怎能快活。
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杀了这女人,一雪前耻。
慕琉璃又是轻轻一避,那姿势优美的宛若在跳舞一般。
晃过了那白道袭来的一枪,同时手心汇聚武力流对着白道便挥了过去。
白道没想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一时轻了敌,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强大的武力流击中,生生的弹开了几丈远。
长枪从手里滑落掉在了一旁的地上,血渍从嘴角滴下,“你,你是火行八段?”
他修的是金行八段,刚刚她的火行武力流若不是在八段以上根本伤不了他。
白道的战败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红颜想要故技重施,飞身冲上前。衣袖一挥对着慕琉璃便撒出了凤翎飞羽,嘴角肆意的笑着,却不知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以往遇见的对手。
“小心!”
拓跋寒抱着儿子想要飞身上前却又去不得,只能在心裏干着急。
见红颜飞向慕琉璃她们,急的大喊出声。
慕琉璃最鄙视这种偷袭的行为,被她遇见了,自然是要狠狠的教训一番。眼疾手快的抓起一把石子,朝着红颜的方向发射出去,把那凤翎飞羽又生生给弹了回去,若不是那红颜躲的极快,此时估计也种了几根了。
那红颜没想有人能躲过她的凤翎飞羽,一时没反应过来,干愣在了那。慕琉璃找不到和手的武器,只瞅见白道那支落在一旁的长枪,无奈的捡起,枪头直指那红颜,寒光一闪。再看,那红颜已经两手全废,耷拉在了那。
声音极冷,“今日废了你这双手,一是为了以往死在你手里的人,二是为了以后即将死在你手里的人。”
“红颜?”
白道捂着胸口看着双手滴血的红颜,想起身却又起不来。
整个情形发展的太快,也太奇怪,萧战忌手下的四战将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厉害,现在却片刻间被一个女人伤了两个。
夜雪见慕琉璃为自己的三哥报了仇,心中大快,高声大喊,“萧战忌,滚回巨野去。”
那些个将士也跟在她的身后大喊,“滚回巨野去。”
喊声震耳欲聋,响彻高空。
小闹闹此番却没哭,而是瞪着圆目笑的异常开心。
嗯嗯啊啊的好似也跟着喊话。
萧战忌脸色大变,面色一暗,令那黑影把那伤重的两人架了回来,便收了兵。
慕琉璃的出现太过意外,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手下白道和红颜都抵不过的女人,他看来是小瞧了她了。
巨野军营内。
白道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殿下,那女人是拓跋寒的妃子。”
“拓跋寒的女人?”
萧战忌没想那女人是这身份。
脸色一僵,眉头上挑,“黑影,什么时候煜日有这般厉害的人了?”
黑影抱拳上前,“属下只知煜日的寒王娶了左相的二小姐做了侧妃,又娶了右相的二小姐做了正妃,不知这女人是哪一位?不过听闻那侧妃还会些拳脚,可那正妃是什么也不会的。莫非这女人是那侧妃?”
“那女人有火行八段的武力流。”
白道道出心中猜测。
“火行八段?”
黑影惊叫出声,一个女人能有这么高的武力修为实属罕见。
青蒙轻笑出声,看着那一脸惊吓三人,他今日不在现场,可也想象得出一个女人就算再厉害又能怎样,能敌他们十万的大军吗?
这三人明显是夸张了点。
见青蒙发笑,白道不服气道,“你这小子笑什么?那女人可是厉害的紧。”
“厉害?也只能伤了你这没脑子的壮汉,明日我便去会会她,抓了她送到你的营帐里赔不是。”
青蒙狂妄一笑,鄙视地看了白道一眼。
“好,你若能抓了那女人,本大爷便喊你一声大爷。”
眼瞧着两人互不相让,那话里的火气越来越大,黑影上前劝话道,“你们这是干嘛?为今之计是早些想办法对付那女人,现在白道和红颜都伤了,照着今日的状况看,我出手也不一定敌得过那女人!”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他今日在一旁见了那女人的身手,以他的功夫根本不能胜她。
萧战忌眼露凶光,大斥一声,“一群废物,一个女人而已,本皇子明日亲自上阵。”
他的身手远在他们四人之上,他出手了,那女人自然是逃不了了。
青蒙一张平凡而又温和的笑脸马上迎上,点着头道,“明日属下有一计,既可以抓了女人,又可以攻下那城池。”
“什么方法?”
萧战忌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问向青蒙。
青蒙招呼几人凑耳上前,轻声道,“明日二皇子你诱她进入我的阵法之中便可,我就算杀不了她,也可以困住她。我带着一批人直攻城池,到时城池被夺,没了后备支援,谅她一个女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阵法?莫不是你的困仙阵?”
黑影眼睛瞪的极大,那困仙阵是青蒙的必杀绝技,顾名思义。困仙阵,连神仙都困的住,何况那女人还是个凡人。
自然更是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敖汉那边的军队里,此时却是欢欣鼓舞的很。慕琉璃今日露的那几手,让将士们又看见了希望,重新夺回国土的希望。
他们相信这般如神一样强大的女人一定会带着他们击退巨野的敌军。
“师父,今日你为三哥报了仇,夜雪定当记在心头,永世不忘。”
夜雪扑通跪在了慕琉璃的面前,一脸的感激,“还有今日师父为我们敖汉做的这些,夜雪他日定当相报。”
慕琉璃轻眯着眼,冷冷的眸子看向面前下跪着的夜雪,“起来!若是想夺回你的家园,便给我好好地站起来!我慕琉璃的徒弟不会轻易弯下膝盖。”
这动不动的扑通一下跪,她可受不起。
自顾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随手端起桌上的清茶浅浅的押了一口,“今夜找几个身手敏捷的人,跟我去巨野的军营一趟。”
行军打仗她不懂,可有句话她明白,名以食为天,只要她今夜烧了那敌军的粮草,他们便撑不下去几日。
“你打算烧了他们的粮草?”
拓跋寒一听她那话便明白了她的用意,“不行,那是敌军的腹地,太过危险!”
这办法是好办法,却不是一定能行的通的,他们想到了这一点,那萧战忌自然也会想到,此时当然派重兵保护着呢。
危险?
她慕琉璃从未知道危险是什么?
只是想早些解决这边的问题,早些回去,早些取得那龙心石,早些回家宰了费恩那叛徒。
“今晚儿子跟你睡,记得,半夜二更的时候起来帮他换块干净的尿布。”
慕琉璃没理会拓跋寒的担心,却一直在嘱咐着半夜儿子换尿布的事。
弄的一屋子的人尴尬的很。
风行嘴角抽搐,看着他家王爷苦笑着的脸,暗自压着自己的笑意。这王妃可真是特别,每次一有事便搬出小世子,可他家王爷偏偏就吃她这一套。
心底暗笑在一旁等着看他家王爷的好戏,却被人点了名。
拓跋寒怀里依旧抱着儿子,小家伙一会哼哼唧唧的,一会嗯嗯啊啊的,也不知在闹些什么。
扭着脑袋瞧见了他娘,就挥着小手向他娘要着抱。
慕琉璃可见不得自己的宝贝儿的闹腾,放下手里的茶杯,向那拓跋寒伸出了手。
拓跋寒把儿子小心的递了过去,才道,“今夜我去便好,你留下陪儿子。”
“你去?”
慕琉璃抬眸看向拓跋寒,倒也没什么其它表情,只是慵懒的一笑,“随便。”
“不行!”
风行脸色大变,紧张的反驳道,“王爷,这万万不可啊,你的身子……”
“闭嘴!”
慕琉璃喝住嘴快的风行,这傻子,此时若是让人知晓这拓跋寒武功全失,还不乱了套了。
风行被慕琉璃这么一喝,才知自己差点坏了事了。
夜雪被他们这断断续续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师父,那今晚到底是谁去呢?”
他们夫妻你推我让的,可是苦了她了。
就算风行不说,慕琉璃也不会看着拓跋寒去送死,她只是现在应了他,等真正行动的时候,她自然有办法把他留下来。
是夜,月挂高空,为大地蒙上一层淡淡的薄纱。
慕琉璃抱着熟睡的儿子窜到了拓跋寒的屋子里,把小家伙往拓跋寒怀里一扔道,“你的身手你该晓得,此番前去若是失败了,那后果你也该是明白的,常言,量力而行!莫要为了一己的私欲害了这上百万的黎民百姓。”
她的话句句真切,字字在拓跋寒的脑海徘徊,他明白自己的身手不及她,可让他眼睁睁的看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也绝不可能。
现在她拿这敖汉的百万百姓说事,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慕琉璃明白他的挣扎,怕吵醒了熟睡的小家伙,只能与拓跋寒凑的很近道,“你以为我的身手那巨野的军营里有何人能伤了我?”
四大战将被她伤了两个,今晚那巨野军队里的高手只剩下那黑影和萧战忌了,萧战忌暂且不谈。那黑影的身手该是与那白道差不多的,她几下子便能解决了的,可拓跋寒还是担心,“那萧战忌深不可测,你是两行同修,他也不会比你差,若是真遇见了,我怕你会敌不过他。”
其他人,他不怕,可萧战忌却不是普通人,深藏不漏的身手不说,那鬼变的坏心思更是无人能及的。
“谁告诉你我是两行同修了?”
“你不是?”
他分明听那夜雪说过,那日她对付修罗殿时是使的两行同修的招数。
难道是他高估了她得身手?
“我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同修。”
慕琉璃极平静地说出这句把拓跋寒吓了半死的话。
拓跋寒一直自诩是个冷静沉着的人,可却在听到她那话的瞬间呆住了,脑袋里一直回荡着,我是五行同修。
“你修要胡说了,以为编了个理由,我便会准许你去了吗?”
五行同修?
这大陆上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人,更何况是个十几岁的女子。
胡说?
慕琉璃挑眉,手掌聚结武力流,一会水行。一会火行,几番下来便把五行都展示了一遍,看向已经成呆傻状的拓跋寒淡淡道,“这下你该信了?”
拓跋寒此时很想甩自己一把掌看看是否疼痛,以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五行同修,那样传说中才存在的人,此时就站在自己面前。随意的耍弄着五行武力流,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妃子,那个独特的女人。
声音卡了下,有些暗沉沙哑,“你,你怎么会?”
他两行同修都废了二十几年的时间,可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却能修得五行,那是都么骇人听闻的事啊!
“你不管我是怎么会的,你只需知道,我慕琉璃没人能伤得了。”
她不想她只是简单的使了几下武力流便把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他弄的目瞪口呆。
她不知她以为无所谓的事,却是那么的惊天地!
说完扔下依旧呆愣着的拓跋寒飞身出了屋子,心中暗道,难道会五行很奇怪吗?
干嘛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她?
夜雪早已带着人等在城门下,只见十个黑衣劲装的人蒙面待命。
慕琉璃也回去换了身黑衣与夜雪碰了面。
“师父!”
夜雪精神百倍的叫了声,像是生怕慕琉璃没听见似的。
“都带好火折子了?”
“带好了!”
又是那丫头第一个响亮的回答。
慕琉璃冷眼扫去,“你留下!”
“师父,我不,我要一起去!”
这样的机会她可不愿意放弃。
慕琉璃冷眼扫去,“你留下!”
“师父,我不,我要一起去!”
这样的机会她可不愿意放弃。
“你去?你确定你能打得过那萧战忌?”
那夜雪有几斤几两她可是清楚得很,与黑影能打个平手就不错了,若是碰上那深不可测的萧战忌,难保不生出个事端来。
更何况,她现在可是敖汉唯一的精神支柱,若是她也出点意外,这敖汉该是离亡国不远了吧。
“师父,夜雪只是想要和师父一起为熬汉做些事。”
这关键时刻,她这敖汉的四公主,必然要身先士卒。
“你现在要做的是带人守着这城池,你敢断言今晚他们不会偷袭?”
慕琉璃道出这两军对阵的关键,那便是谁也猜不透各自的想法与下一步动作,只能做好必要的防备。
夜雪这才发现忘了自己还有这守城的重任了。
就算烧了那敖汉的粮草又能怎样?
城若亡了一切都白搭!
点头一脸认真,“夜雪明白了,夜雪今夜会守着这城池等师父你回来。”
慕琉璃嗯了声,挥手把那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聚了过来,嘱咐道,“今夜风势对我们是极有力的,记住点火时身子背对西面挡住风势,待火势燃起了,便自行离开,此次行动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又交代了几句该注意的,慕琉璃才领着那十几人消失在夜幕里。
藉着夜晚刚起的雾气在黑夜里穿梭着,那十几人是夜雪精挑万选出来的敖汉军队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会跟在慕琉璃身后却都显得有些吃力了。
夜色里十几条黑影窜进了巨野军营内,慕琉璃打着手势示意身后的人都要小心了,现在进入了敌人的腹地,得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