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面书生样的男子盯着慕琉璃,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吃惊,是她?
那个一招之内打伤了十三和老九的女人?
大哥心仪的女子?
长得算是绝色,可大哥也不是那般沉迷美色的人,至于其它,除了那冷冽的性格外,他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慕琉璃眉梢一挑,瞪了眼还在打量着她的白面书生,抱着儿子就往马车里钻。
“琉璃……”
独孤傲叫了声。
“有事?”
慕琉璃停住身子有些不耐烦。
独孤傲笑道,“我与你,你们一道,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受惯了慕琉璃那冷漠的态度,独孤傲没觉得自己是不受人待见的。
他以为给自己半个月的时间,自己对她那种特殊的感觉就会变淡,可事实却并不是如此,他远在他国心裏却依旧挥不去她那极尽冷漠的容颜。
所以他顺着自己的心回来了,就算是只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她,他也乐意。
“不需要!”
“不必了!”
拓跋寒和慕琉璃齐声回道。
拓跋寒看着独孤傲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怒火,这男人是觉得他拓跋寒有多么无能,就算是武力全废,他也不会让别的男人接近他的女人。
慕琉璃则是觉得这独孤傲越发的惹人烦了,她手脚齐全的要他照应个什么劲!
拓跋寒感激地看了眼慕琉璃,嘴角稍稍上扬,衝着独孤傲他们道,“不敢劳烦大名鼎鼎的修罗殿与我们一道。”
这虽然说的是客气话,可那意思谁都听得出是赤|裸裸的拒绝。
“大哥,我们好心,人家倒是不领情了!我们走!”
遥莲嘴角一撇满脸不悦。
他们夫妻那是什么态度,他们修罗殿接的任务哪个不是别人求着他们的,现在倒好。他们倒贴着人家,人家却不要,这大哥也太没面子了吧。
独孤傲自然是不同意,他可是铁了心的跟着慕琉璃了,瞪了眼遥莲,才向那拓跋寒道,“寒王如今功力还未恢复,那巨野二皇子手下能人辈出,若是有我们一道定能保此次行动的万无一失。”
心裏暗道,你拓跋寒现在是个连自保都不能的废物,岂能站在琉璃的身侧。
慕琉璃最见不得别人贬低拓跋寒,眸子里瞬间布满厉色,“独孤傲,我说过,伤拓跋寒者便是与我慕琉璃作对!”
独孤傲无语,他何时伤那拓跋寒了,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奶奶的,难道那拓跋寒就娇妙的连说都说不得?
看着她为拓跋寒出头,他心裏万般苦涩滋味!
遥莲见自己的大哥一直热脸贴人,却又说不得自己心裏的不爽,衝着那身侧的白面书生道,“二哥,你倒是劝劝大哥,那女人有什么好,都跟别的男人生孩子了,大哥还当是宝。”
本就是没有什么忌讳的人,平日里说起话来也不管不顾别人的感受。
那白面书生原是修罗殿的老二毒修罗宫逸,一手使毒的好功夫,听说只要他下的毒无人能解。当然这有些夸大其词了,因为这世上起码还有一人能解,那便是“神医”施乐。
两人虽是兄弟,却斗的很厉害,一人致力研制出一种无人能解的毒,一人致力解了那制毒人制出的所有的毒。
这般纠结的关系,却是因为修罗殿的老四美修罗。
听说这老二老三同时喜欢老四,这明里暗里都斗的厉害,已然成了这大陆上众所周知的趣事。
宫逸的性子与施乐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均是喜笑不喜怒的人,可是那笑脸背后的心思谁又知晓呢?
就好比此时,宫逸一脸笑意地看着遥莲,“我说十三你就是急性子,大哥喜欢的女人,当然要帮着大哥得到,至于那孩子嘛,那好办!弄死了就行了!”
狠毒的话从他的嘴裏吐出,就好像杀个人对他来说就如同吃饭睡觉般容易!
可这次他却惹错了人,慕琉璃全身突然冲满杀气,“你再说一遍?”
彻底被宫逸后面的话惹毛了,再冷漠的性子也容不得别人对自己的儿子不利,即使那只是句要挟的玩笑话!
场面因为慕琉璃的生冷音调变了味道,遥莲和独孤傲见识过慕琉璃发怒时候的恐怖,忙拉着宫逸示意他闭嘴。可此时已经迟了,慕琉璃把儿子递给拓跋寒,几步立在宫逸的马前道,“你再说一遍!”
那眼眸里的狠劲,让宫逸不敢再坑一声。
一掌拍在马的前额,那马瞬间倒地动都不动,那一下的威力有多大,在场的人都是会武的,自然能感觉到。
这招拓跋寒见识过,那次夜雪的马失常就是被她一掌拍死的,这次她这一掌比上次的又厉害了许多,完全一掌毙命!
独孤傲挡在落地站稳的宫逸面前,“琉璃,你别生气,二弟他只是闹着玩的!”
他不知他们三人能否能敌的过暴怒的她,就算是能敌过,他也不愿对她出手。
慕琉璃会理会他才怪,本就对他一肚子的厌恶,斜眼道,“让开!”
他挡着她便动不了那多嘴的小人了吗?
小心她连他一起揍。
遥莲也下马上前,“你,你这女人又想怎样?我大哥好心来帮你,你不领情便算了,现在还想动手不成?动就动,还怕你不成?我就不信我们三人还打不过你这么一个女人!”
他自己一人是打不过,可大哥二哥多厉害的人啊!
再不济,三人一起起码能打个平手吧。
拓跋寒见情形有些失控,真怕这几人会动起手来,心裏虽然知晓那慕琉璃是五行同修的人。可还是有些担心,上前拉了下慕琉璃的袖摆,“算了,现在没功夫与他们磨叽,先把那萧战忌押送到巨野边境才是正事!”
慕琉璃寒着脸,看向独孤傲他们,“记着,以后别让我听见谁说一句对我孩子不利的话!”
这世上其他人的死活她管不了,但拓跋寒和拓跋闹闹是她慕琉璃的人,谁若是不想活了,尽管试试看好了。
一场差点燃气的战火被拓跋寒一句话给化解开了,独孤傲和遥莲都在心底暗自舒了口气,只有宫逸不知自己躲过了一场杀身之祸!
毒阎罗掌握你的生,掌握你的死,掌握你的哭,掌握你的乐,可现在这情形却没传说的那般神奇。
“准备出发!”
拓跋寒吆喝着风行和驾车的小将士道,他可半点也不想等待了。
更见不得那独孤傲半点不避闪的眼神。
慕琉璃接过拓跋寒怀里的宝贝儿子,跃上了马车,甩给独孤傲一个背影。
拓跋寒也随即钻进马车,嘴角一抹笑意晕开,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共乘一辆车,你独孤傲只有看着的份!
风行自然是向着自己家王爷的,赶着车扬尘而去,末了甩下一句,“我们王妃的话说得很清楚了,你们可别跟着啊!”
那股潇洒的劲,别提有多高兴了,想抢他们王妃,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修罗殿又怎样?
慕琉璃她们的马车刚驶开,独孤傲便也随即跳上了马背,紧跟着追了过去。
弄的遥莲意见很大的喊道,“大哥,你没听见人家的话吗?人家都说别跟着了。”
他大哥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妈难缠了,女人果然是祸水,那慕琉璃则是祸水里的祸水!
而他大哥偏偏对这祸水里的祸水一往情深。
“王爷,身后那三人一直跟着咱们。”
赶车的马夫向马车内的人汇报了声。
车内的慕琉璃按捺不住性子,差点暴跳起来,被拓跋寒稳住,“你拦我干嘛?让我下去看看那独孤傲是不是脑袋有病还是耳朵坏掉了。”
“他们跟着也没恶意,咱们不理会他们便是了。”
拓跋寒那心裏也想赶走那独孤傲,可却又不能让慕琉璃出去与三人打起来,权衡了下,最后还是决定让他跟着好了,反正琉璃又不会理他。
琉璃!
拓跋寒吃惊自己内心深处蹦出来的称呼。
轻轻凝视着身侧的女子,那双美丽的眸子,此时泛着冷冷的寒气,身子却还是停住了想要下车的动作。
怀里的儿子睡醒了哼唧了几下,那抱着儿子的手轻轻地晃着,嘴裏还哼着轻快地小调,小家伙却不领情,小胳膊小腿的晃悠的厉害。
慕琉璃仅有的那几招用完了,没办法只好把希望寄托到了拓跋寒的身上,“你来哄!”
“额!”
拓跋寒还没發表意见,怀里就多了个孩子。
拓跋闹闹扯开了嗓子喊,拓跋寒忙着晃着胳膊,哄孩子不是女人的职责吗?
什么时候轮到他这么个大男人出手了?
别扭的拍着儿子的背,这招依旧不管用,“他是不是饿了?”
饿了?
慕琉璃摇头,“他刚吃过没多久啊!”
按照以往的时间推算,起码还得过个一两个时辰才会饿的。
“那他这是怎么了?”
拓跋寒猜不出这小子除了饿了会哭闹外,还有其他什么别的事能促动他这么哭闹。
两个人猜谜似的弄了半天,才发现拓跋闹闹只是尿裤子了。
换下干净的尿布,拓跋寒邪恶的心思冒出来,捡起儿子换下的尿布探出身子一不小心就扔到了车后面跟着的独孤傲的身上。
独孤傲一门心思都在慕琉璃身上,根本没注意拓跋寒扔出来的尿布,一个不留神。俊美的脸被砸了个正着,一股尿味窜入口鼻,光荣的成为第二个尝过拓跋闹闹童子尿的人。
拓跋寒肆无忌惮的大笑,久久没有停息,慕琉璃好奇地看着恶作剧得逞大笑出声的男人,至于吗?
不过,他笑起来却是出奇的好看,让她忍不住停留住了视线。
听着车外传来独孤傲的低低咒骂声,那拓跋寒本来停息了的笑声又恢复了过来。
这一路上,幼稚的做着同样的事,帮小闹闹尿布换的勤的很,换完了就往车外独孤傲的身上扔。
慕琉璃轻睨,这叫不理会?
这分明是在挑事嘛!
这后面几座城池跟前两个没什么不同,残败,狼藉,完全秉承了巨野军侵略过的风格。
一行人故意放慢了速度在巨野大军过境的第二日才到达敖汉和巨野的边界处。
大军全部退出了敖汉,可敖汉边城并无人驻守,又等了几日。才等来敖汉和煜日的大军,这边大军刚到达,那边巨野已经派来了使臣,这使臣不是别人正是青蒙。
青蒙带人本是在小路埋伏好了的,可等了三四日却没见有人来,才知自己估算错了,此时再追也来不及了,只好等着到达这敖汉和巨野的边界处再想办法了。
“青蒙想见见我们二皇子殿下!”
青蒙身后带着一批铁骑,压迫式的道。
注意到慕琉璃身后的独孤傲几人,声音顿了顿,“巨野的大军已经全部撤出了敖汉,还请寒王履行承诺放了我们二皇子!”
慕琉璃斜倚在马车上,轻笑出声,“退出了也可以再进来不是吗?”
青蒙脸色闪过一丝吃惊,这女人怎么知道自己已经让十万大军全部吃饱了待命,准备二皇子脱困的第一时间就大举进攻呢?
“那你想怎样?”
一直以来以聪明着称的青蒙,被慕琉璃那么一逼急躁地回道。
“我想怎样?我早就说的一清二楚了,退兵!不再入侵敖汉!”
“这……”
青蒙一愣,他哪里做的了主啊!
那巨野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当这个家啊!
“怎么?不行?那萧战忌就继续在这压着,什么时候那巨野王觉得这儿子能抵得了那敖汉的城池了,什么时候再来要人。不过,还烦请你去告诉巨野王上一声,若是时间拖得久了,难保我们这边等的烦躁了,动手杀人!”
慕琉璃轻巧的说着,并不像是玩笑话。
蒙再次哑语!
咬牙道,“寒王妃这般手段可真是高明,青蒙这就去请示王上,还请寒王妃善待我们二皇子。”
“嗯,一日三餐喂的饱饱的。”
慕琉璃低首吹着手指头上停落的柳絮,淡淡地答道。
风行在一侧差点笑出声来,一日是三餐,三餐确实是饱饱的,还外送小世子的童子尿做搭配。
“青蒙想见见我们二皇子殿下!”
青蒙总觉得这女人信不过,衝着她那番狠劲,说不定二皇子现在早已断胳膊断腿了。
慕琉璃命令风行道,“把人带出来吧。”
想看看?
那她便让他们见一面得了。
那萧战忌总算是重见天日了,在那马车里颠簸了将近一个月了,披头散发,胡须邋遢的,就像是在深山了生活了很久的野人。
见到了青蒙激动的乱动起来,奈何嘴裏塞着布,根本发不出声音。
“殿下!”
青蒙见那面前除了那张脸还有几分熟悉外,其它完全变了味道的萧战忌,疑惑的叫了一声。
那个潇洒威武,贵气十足的二皇子此时却成为精神萎靡,全身邋遢的阶下囚。
“见也见过了,风行把人拉进去!”
“殿下!你,你怎么可以那么对待殿下?”
青蒙叱问。
“他是阶下囚,我该怎么对待?一日三餐供着了,难晚上睡觉还想找美女陪着不成?”
笑话,她没断他胳膊腿就不错了,还想怎么对待?
若是按照她以往的性子,这萧战忌惹的她不爽到了极点,先折断了那手臂再说。
“你,殿下,你暂且再忍耐下,青蒙这就回去禀告王上,下旨救您!”
青蒙无耐,只得先回去了再说。
几日后,巨野的都城,一个极其古怪的院子里。一个甚是古怪的亭子里,一个有些古怪的男人,身着一身白衣,面覆一张极其精致的银质面具,而那男人的对面站着的却是几日前与慕琉璃他们见面的青蒙。
“主上!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攻入了敖汉,都已经攻下一般的城池了,却被煜日寒王和他的妃子搅了局。”
青蒙单膝下跪,十分恭敬地道。
那银面人面具覆在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声音也沙哑的有些奇怪,“是吗?煜日寒王拓跋寒?没想还是个角色!他那妃子又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
那口气尽是不屑。
“是的,一个女人!”
青蒙点头答道,“可是就是这女人,打伤了白道和红颜,还生擒了二皇子殿下。”
后面忍不住接了一句。
“白道和红颜的功夫先不谈,那萧战忌的武力流可是三行同修!那女人怎么可能生擒他?”
银面人显然是不相信这事实。
那那女人该有三行以上的武力修为了,这绝对不可能!
青蒙畏畏缩缩的又添了句,“她还破了我的困仙阵!”
“废物!”
那银面人突然大喝一声,一个挥袖,那青蒙便飞出了亭子跌倒在亭子外的小路上。
擦拭了嘴角的血迹,蹒跚的又爬进了亭子。
“主上,青蒙知错!愿意受罚!”
青蒙不但不反驳,反而顺从着认了错。
“知错?败在一个女人手里还敢回来?”
银面人音调一扬,语气不悦地道。
“黑影呢?死了吗?知道那女人的身份吗?”
“黑影在边境处统帅大军没有回来。那女人是煜日右相家的二小姐,慕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