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越是靠近云梦泽,树木就越茂盛越奇怪,路也便越难走起来。他们骑的马都是精挑细选的优种马,可在这崎岖不平,遍地荆棘的路上却显得有些吃力。
走着走着,三人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大峡谷,他们的正前方除了深渊便再也没了路,风沄勒着马朝着那峡谷对面看去道,“爷,夫人,那云梦泽便在那峡谷的对面。”
上次是他亲眼瞧着风潇和风飞飞身过去的,只是他站在这边的崖上等了几日却终究没看见那边有人回来。
慕琉璃坐在马背上目测着两边的距离,好在并不算远,只是对面处在高处,这俊马未必能跃的过去。
只能靠自己的双腿飞过去了,那悬崖对岸正好有个能容三四人站立的石阶。
拓跋寒自然也晓得这马是跳不过去的了,下马把马背上的水和事物往身上一背,长剑插在腰间,看向风沄道,“只能弃马飞过去了。”
风沄点头应道,“是。”
说着也把那马背上起先准备好的解毒药物和食物往身上一背,在前胸打了结。
慕琉璃轻轻的一点,示意自己清楚了,便翻身跃下了马。眼都没眨巴一下直接向着那对面的崖壁飞了过去,她的身手,这点距离自然不在话下,轻松的不能在轻松了。
在伸出的石壁上只稍稍停顿了一会会,人已经拉着那崖壁上的藤蔓向着崖顶攀爬了过去。
拓跋寒自然也不怠慢,向后退了几步,也向着那对面的石壁跃了过去。毕竟是没了以往那么厉害的武力流,现在他的内力根本连风沄都及不上,两边山崖的距离虽不算长,可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是一种挑战。
风沄看着拓跋寒那离悬崖还差一大截的身子,大喊出声,“爷小心!”
慕琉璃本是快爬到了崖顶,可一听那风沄的呼喊,马上扭头看向身后。心差点要跳了出来,此时的拓跋寒单手抓着石壁的边缘,眼看就要掉了下去。
不多想,急着拉着藤蔓,急速下滑凑到他的身边,拽住了那双温暖的大手,那心才安稳下来。
“我拉你上来。”
纤细的手臂却不知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聚气一提,拓跋寒也配合的一用力两人稳稳地抱在了一起,掉在了悬崖上。
低沉的声音在慕琉璃的耳侧响起,“我没事!”
感觉到怀里娇小的身子发出的阵阵颤抖,拓跋寒安慰出声。
慕琉璃努力控制住心裏的异样,嗯了声,挣脱拓跋寒的怀抱继续向崖顶攀爬上去。
风沄在对面看着那惊险的一面,正准备飞身过去,就瞧见他家王妃不要命的向他家王爷飞身跃过去,直到看着两人都安全了到了崖顶才缓缓地舒了口气。
直接才提气跃了过去。
风沄爬上崖顶,看着眼前连梦里都不曾梦到的景象,直接愣在了那,这参天的大树,千奇百怪的植物颜色却分外的漂亮。
伸手向要碰触那离自己最近的艳丽花朵。
“不想死就尽管碰试试!”
慕琉璃毫无温度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马上止住了他的动作。
这些个东西其他人识不得,她慕琉璃却是明白得很,毒蘑菇。曼陀罗,噬魂草,血滴草……
而风沄刚刚要碰的那花正是剧毒无比的腐心兰,沾到一点那花的汁液那所沾之处先如火烧般疼痛,接着心却像在慢慢腐蚀一般,因此得名“腐心兰”。
眼前正是一个更古老,更庞大,更不可预知的雨林。
“可是它那么美丽,不像是有毒的东西啊?”
风沄盯着那泛着幽香莹莹发蓝的腐心兰道。
慕琉璃撕开身上外面一层的裙摆边遮着身上裸|露的皮肤,边道,“你没听说越美丽的女人越恐怖吗?这些东西也一样。”
指着那腐心兰道,“这个叫腐心兰,沾到汁液后,那地方开始腐烂,全身如火烤般难受,最恐怖的是你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腐烂。”
风沄一听她那话,马上退避三舍,离那腐心兰能有多远有多远。脚下一急差点摔倒,急着伸手欲撑着那身侧的大树干,被慕琉璃眼疾手快的推了一下踉跄着才站稳,“夫人,你……”
干嘛推他呀。
慕琉璃没好气的指着那树上与树皮颜色相似的蜘蛛道,“那是狼蛛,若是被咬上一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手臂上都裹好了布条才扭头又看向拓跋寒和风沄,“最好把裸|露的肌肤都遮起来。”
风沄又是一阵的后怕,拍着胸脯换了半天的气,才学着慕琉璃把自己长摆扯开,裹着裸|露的脖颈和手臂,只露着几根指头在外。
拓跋寒凑到慕琉璃身侧,有些吃惊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些连他都不清楚的东西呢?
“你怎么识得那些毒物?”
“书上看来的。”
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就好似他有多无知一样。
俊眉一拧,眸子里发出有些不悦的神色,盯着她那握着匕首的手臂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刚刚没发现,那包着手的白色布条已经映出一大片血迹来。
慕琉璃举着手无所谓的看了一眼,“刚刚藤蔓划的吧。”
这人这什么鬼性子,怎么突然扯到了她的手上了,这点伤对她来说没半点感觉,值得他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你,该死的!为何不说?”
急着上前径直的拉起她那手扯开布条查看起来,想她刚刚为了救自己突然猛烈的下降,那藤蔓上暗生的小刺何其的多,这一路下来那手掌上早已伤痕累累了。
心疼地拿着干净的布条擦拭着那满手的血迹,衝着那风沄吼道,“干站着干嘛?金疮药拿来。”
他就是怕这林子里危机四伏的,状况不断的,才会让风沄提前备着药,却没想第一个用到的却是这个女人。
风沄先是被慕琉璃吓的还在后怕着,这会又被拓跋寒吼了一声,忙着解开身上的包袱找出金疮药递了过去,“给!”
他这小暗衞当的真心不容易。
慕琉璃想从那大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我没事!”
却被拓跋寒那受伤的表情吓到了,这伤的是自己没错啊,可他为何一副受了伤的表情。
别告诉她,伤在她身疼在他心的狗屁话。
“我帮你上药,该死的!就不该带着你来。”
一边极细致的上着药,一边念叨着。
看着唠唠叨叨的大男人,慕琉璃面上有一丝丝的动容,想要抽回手的动作停了下来,任由拓跋寒为她上着药,又为她裹好布条。
三人在这云梦泽的边缘都全副武装好了,才往那深处走去,一路上风沄极小心的走着,一边好学的指着各类植物和生物向慕琉璃请教着。
指着一个红黑色相交的蜘蛛道,“夫人,这是什么蜘蛛?可真够漂亮的。”
慕琉璃本是在前面开着路,一听身后风沄的话,急着调转过头。盯着风沄面前吊挂着的蜘蛛,就是一匕首插了过去,“黑寡妇!”
这才走了多远,这么毒的东西都出来了,这云梦泽里到底有多少让她吃惊的东西存在呢。
拔出贯穿蜘蛛身体钉在树干上的匕首,冷眼继续向前,却又不放心的出声道,“你们跟紧些,那些东西一个便能要了你们的命。”
说着还稍微的放慢了脚步。
风沄乖乖地应了声,紧贴着慕琉璃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喘,在拓跋寒身侧小声道,“爷,怎么看夫人那架势,好似来过这地方一样。”
不仅识得这些奇怪的毒物,连那手起刀落砍伐错综庞杂的树枝手法也那么的利落自然。
拓跋寒那肚子里的疑问不比风沄少多少,现在的他早已吃惊过头以至于有些见怪不怪的了,那女人压根就不是普通人,自然不能用普通人的度量去衡量她的所作所为。
“废话少说,跟紧了。”
拓跋寒扫了眼多嘴的风沄,奇怪这几人平日里想要他们多说一句都难,现在怎么一个个的都转性了,风行风行是这样,现在这风沄也开始多话了。
某人多嘴被训斥了,马上讪讪然的闭上嘴巴,无声的跟了上去。
正常人都该奇怪的不是吗?
难道他家王爷自己就不想知道吗?
这一路上没瞧见什么活人,倒是瞧见很多已经腐烂的尸体和一些白森森的白骨。
又走了一段路,三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河流,风沄在这林子里闷了好一会了,突然见了一条宽敞的河。
那还不是急着就奔了过去。
低着身子伸手捧了捧水撒到脸上,顿时清凉了许多,本就不低的温度。还要裹的密不透风的,这样下去,不被毒死也被闷死了。
慕琉璃也几步上前,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了过去,伸手捧水洗了个脸,又掬了几捧水撒在头发上和身上,以降低身体的温度。
清凉的水顺着头发滑落,把她的黑丝和衣裙全部都浸湿了,那浅白的衣裙紧贴着那曼妙的身姿,已经接近透明的了。
傲人的胸部和扶柳般的腰肢立马显现了出来,风沄没注意瞄了一眼,被拓跋寒狠狠地瞪了过去,“不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