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大的锁链束住四肢,萧逸想要好好抱起这个他欺骗过,他伤害过,现在又为自己而死的女人,可是锁链实在太粗,任凭他的手腕已挣出了鲜血。
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看到这一幕似乎有些迟疑。
但只是一瞬,猛然间,黑衣人再次举起了血淋淋的柴刀,朝着似乎已经失去反抗力的萧逸脖子上狠狠砍去。
铛——金属交击的声音,伴随的还有器皿的破裂之声,转而便是浓郁的酒香,定是那山里野猴子酿造的佳酿。
黑衣人的伸手在这村子当中只能算是中等,而阿罗可算是中上等,任凭柴刀在手,黑衣人却还是几个回合便落荒而逃。
这时,听见异响的守衞也回来了,阿罗带着几名守衞向外追去,片刻后,再次回到这间小小的石头屋子。
屋子的角落,半跪着一个年轻人,他的脸色苍白,如同阳光照射下的白纸一般,他的嘴唇已咬出了猩红的血,之所以半跪,是因为又锁链固定着,让他就连跪也跪不下去。
“萧……老弟……”阿罗试探着呼喊了一声。
萧逸轻轻将头抬起。
阿罗和几名守衞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只感觉头皮发麻,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涌起,他们平时也没少和山里的猛兽打交道,有时候面对这些猛兽时,他们也会害怕,那是猛兽受伤之后闻道血腥味的眼神,通常情况下只要看到猛兽露出这类眼神他们便会迅速逃离,因为这个时候的猛兽绝对不是他们所能够对付的。
萧逸此时就是这种眼神,那种无法形容,却让人感觉全身每个细胞都被冻住的眼神。
“人抓道了么?”萧逸的面色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脸上的线条竟然出现了一丝——微笑!
“抓……抓到了。”阿罗机械般的答道。
“呵呵,那就好。”萧逸竟然笑了起来。
阿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村里的葛二傻,我们追出去不远便在草丛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也穿着黑衣。”
萧逸不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
良久,阿罗试探着向前靠近,看着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婉茹,轻轻伸出了一手。
哗啦——一阵锁链交击的声音惊的阿罗连连后退,萧逸猛的睁开眼睛,双眼似暴出两道实质性的精光,旋即又渐渐温和下来。
“婉茹死了,你们把她埋了吧。”萧逸语气很轻松,似在说一件最简单的话一般。
阿罗愣了愣,连忙招呼着几个守衞将婉茹的尸体抬了出去,婉茹平日在村里本就招人喜爱,那几名守衞早已泣不成声,阿罗也是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只有萧逸表现的极为冷静,似乎这不关他的事一样。
待几人抬着婉茹的尸体离去后,萧逸的脸才开始扭曲起来,变的狰狞,便的可怕,伸出一只手,微微张开,手掌里满是鲜血,是一个小小的发夹,婉茹总是带着这个好看的发夹,此时这个发夹已深深的插|进了萧逸的肉掌当中。
婉茹的葬礼萧逸那天,萧逸一个人呆在漆黑潮湿的石头屋子里,村里的人破例允许他出去参加,可是他拒绝了,那天,他喝了十几坛酒,时而哭时而笑,然后醉得人事不省。
连续十几日,萧逸都醉生梦死,阿罗对他照顾有加,每日都会按他的意思送来足够的酒,萧逸每日酒后都会胡言乱语,说的最多的便是自己在外面混的如何如何好,钱有如何如何多。
这天,阿罗来送饭时,没有再如往常一般带着酒。
菜很丰盛,有爆炒的野兔丁,有红烧的袍子肉,有山里新鲜的野菜,还有炖烂的山猪骨头汤。
“今天没有酒。”萧逸看着面前码放整齐的饭菜,却没有动筷子。
“今天我有事要和你说。”阿罗平静的说道,言语中再无往日那般憨厚,而是多了些江湖老油条的味道。
“我只想喝酒。”
“事情说了,我就给你酒喝。”
“那你快些说吧。”
“你说你在外面藏了一大批黄金的事,是不是真的。”
“是,只不过再过三天,那些黄金就不属于我了,三天后,就是那快地皮整改的日子,你在外面呆过,你应该知道地皮整改是什么意思,就是先要挖很深的基础,而我那批黄金,并没有埋的太深。”
阿罗不在说话,沉默了半响,才缓缓道:“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噢?”萧逸好奇的抬头道:“什么交易?”
“我可以带你出村,但是你要把你在外面的黄金给我。”阿罗说的不紧不慢,此时的他,再不是村里那个憨厚木讷的阿罗,而是外面世界中在江湖上打滚的老油条。
“可是你们这裏有规矩,不能出村……”
“都他妈放屁!”阿罗竟然还会说脏话,“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告诉你,我早就厌倦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搞不懂那些老顽固为什么要留下这操蛋的规矩,这个穷地方有什么好?那群愚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