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领当然是想活捉了刘黑闼了,因为活捉的功劳更大啊,再说了,冒险也是自己手下上前,并不需自己亲自跑上前和刘黑闼刀对刀地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话不假。众官兵听了,都是满脸喜色,心想:“如此一来,咱们的封赏还会少了么?”
但是转过头来,一看坐在那里威风凛凛的刘黑闼,立即泄气:“将军,这家伙不是人,简直是个魔鬼!这份头功我们拿不了,还是您老人家自己来拿吧!”
通常来说,惩罚比起奖励来说更能激励一个人,如果说刚在那将军是说谁不上前就按军法处置,那么估计这会儿已经全部上去和刘黑闼死磕到底了,这也说明为什么这就小将领一把岁数了还只是一个小将领而已。
那将领怒道:“堂堂天朝官兵,难道还怕他一个亡命徒?”
虽然自己心裏也着实害怕那刘黑闼,但是无奈倘若自己现在不冲上去,恐怕从此以后手下的官兵就再也看不起自己了!
当下那将领只得一咬牙,抽出腰间宝剑,然后大喝一声向刘黑闼冲去。
刘黑闼心想:“要是在平时,十个你大爷我也不放在眼里,但是无奈现在我已经身受重伤!”知道这个将领多少会有一些真才实学,因此就打起精神,右手握紧朴刀,老老实实在原地坐着,打算后发制人。
那将领要冲到刘黑闼跟前,可是突然间看到刘黑闼手中那把长长的朴刀之后忽然收住脚步,将宝剑指着刘黑闼,大声喝道:“你干吗不准备抵抗?”
刘黑闼仰天打个哈哈:“就你?嘿嘿,还不配要我先出手!”
那将领怒道:“岂有此理!我堂堂朝廷将领,怎能降低自己身份先动手打你?”
刘黑闼哼了一声说道:“先看看自己有没有杀我的本事,然后再说这等厚颜无耻的大话!什么堂堂朝廷将领?在我看来,都比不上我家里那只看门的黄狗有身份!”
那将领大怒说道:“这是你自己找死!”
大喝一声,右手一横,宝剑直向刘黑闼右肩劈来。
要是在平时,刘黑闼只需将朴刀挥出拦截,就立即可以破了他这一招,但是无奈此时他已经受伤深重,只要自己的兵刃一与对方相撞,就会立即被震落不可。
当下刘黑闼左手在地上一按,身子借力向那将领滚去。那将领大吃一惊,连忙准备向后退开,却早见刘黑闼右手一挥,朴刀直接劈向自己左脚。那将领当下只觉得自己左脚一阵剧痛,不由得抬起左脚查看。
刘黑闼立即将右手一翻,朴刀直接砍向那将领右腿。那将领立即觉得身子站立不住,跌坐在地。刘黑闼大喝一声,朴刀横斜砍出,取了那将领性命。
众官兵见刘黑闼在如此伤重之下,竟然还能在几招之内要了自己将领的性命,都是相顾愕然。
刘黑闼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嘿嘿”笑问:“还有谁不想活了?”可是刚说完而已,刘黑闼忽然觉得一阵目眩,身子仰天摔倒。
原来自己刚才那几招已经用尽了自己全身最后的力气,现在已经实在支撑不住了。
众官兵见了大喜,纷纷叫嚷:“这家伙终于支撑不住了!”争先向刘黑闼奔去,都想自己把刘黑闼捉了去领赏。
才奔出数步,忽然一人叫道:“这家伙诡计多端,当心他使诈!”众官兵听了,一起凝立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向前面迈进半步。
过了良久,也不见那刘黑闼身子动弹,便有一人说道:“也许这人当真支撑不住了!你想想啊,刚才他中了七支箭啊!即使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这番折腾,更何况他也是个血肉之躯!”
旁边立即有人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阁下上前查看一下!”
先前那人怒道:“此人诡计多端,万一他故意使诈哄骗咱们,我这一上去岂不是死路一条?亏我平时拿你当称自己的好兄弟,没想到你的居心却如此的恶毒!”
旁边那人也怒道:“咱们俩无冤无仇,我怎么会跟你过不去?我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顺口反驳一下你罢了,你干吗自己胡思乱想、误会我的意思!”
先前那人哼了一声说道:“你少花言巧语的糊弄我,当我是三岁孩童么?啊,我明白了,你所以这么存心不良,一定是因为上次咱们剿灭那窦建德全家的时候,我不小心给了你一刀!其实那一刀本来是我误伤的,没想到你却还记在心裏!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来报复我!”
旁边那人大怒说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再是不济,也还没那么心胸狭窄!”
先前那人冷冷说道:“人心隔肚皮!你到底是什么人,只有你自己清楚!”
旁边那人再也忍耐不住,将朴刀一横说道:“既然你如此不相信我,那咱们俩只有兵刃上见真章了!”
先前那人说道:“打就打,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旁边众官兵见了,一起起哄:“快点打吧!咱们军人,哪来的那些文绉绉的臭讲究?有什么事就得兵刃上见真章!”
眼见那两个士兵就要拼杀起来,忽然听见一人哈哈笑道:“难怪人们都说杨广那昏君无道,现在看他手下这些四处丢人现眼的士兵吧,杨广的为人就可以知道了!”
众官兵见了,纷纷喝道:“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快给我滚出来!有种的话就跟大爷大战三百回合!”
只听见一人哈哈笑道:“大爷没空跟你们这些欺压良民的官兵扯淡!”只见一个汉子引着二百多个喽啰从上面的树丛里钻了出来。
那汉子将手一挥,手下那些喽啰立即迅速包抄下来,众官兵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那些喽啰团团围住。
众官兵聚拢在一起,纷纷握紧手中兵器,大声说道:“你们……你们是哪条路上的好汉”
那汉子扫了一眼,大声喝道:“怎么,你们还敢抵抗么?是不是当真想死无葬身之地。”
那些官兵听了,一阵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哐啷”一声,接着“哐啷”、“哐啷”声音连成一片,后来又渐渐稀疏起来,到了最后终于四下恢复了平静。
那汉子哈哈笑道:“都说官兵怕硬欺软,现在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啊!”扫了一下众官兵,冷冷说道:“把裤子都脱掉,然后就滚吧!”
众官兵闻言,个个愤怒。
那汉子立即沉下脸来说道:“怎么,难道不想活命了?”
众官兵听了,心裏一凉,终于有人带头把裤子脱了下来,其余官兵见了,也纷纷效仿,将裤子脱了。
那汉子仰天狂笑:“还算你们听话!现在都滚到山下丢人去吧!”
众官兵巴不得听见这一声,如今终于听见,便纷纷转过身子,准备向山下奔跑。
那汉子忽然叫道:“且慢!”
众官兵听了,吓了一跳,有不少人身子已经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心裏害怕还是脱了裤子被冻的。
那汉子看了一眼光着下身的官兵,忍住笑说道:“记着,回去你们上头问起来就说是我郝孝德把人劫走的,莫要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