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自宫里传下一道圣旨,将白梓默指婚恭郡王之时,白梓默便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又平白受了不少嘲讽,身上便觉着越发不好起来。
眼见饭用的少了,到夜间竟不能睡至次日三鼓,身边服侍的小丫头小禾瞧见形景,虽是着急忙慌,但是却半分力气也使不上。
白梓默虽是这般形状,但是依着白梓默自个儿的话来说,就是旁的不觉,独这心境大不似从前。
但是这话说给小禾一个小丫头听,她哪里明白是个什么意思。小禾是个实心眼的丫头,虽说不是特别聪慧,但是却是个心地好的。
她眼瞧着自家小姐成日郁郁寡欢,身子都消瘦了一圈下来,心里便想着一定要给小姐好好补补,免得弄坏了身子。
那小禾想着这个,便马不停蹄的向府里的厨房跑去,若是按照往常这个时间,小姐的燕窝应该是好了,小禾如是这般想道。
也怪这白梓默在府里没什么个地位,即便是厨房的粗使婆子都敢拿话戏耍一番,这不小禾刚走到厨房门口便就听到了那些人对自己小姐的奚落。
“原以为这白梓默这么得老夫人的欢心,王妃之位一定是跑不了了。倒是没想到半途皇上发了圣旨把她指给了一个傻子,也不知是不是皇上知道了这白梓默克父克母的命格。”
穿着粗衣的婆子一边看着炉火,一边在那儿嘲笑着白梓默,好似这事儿正和她的意一般。
“可不是么,要说也都怪这白梓默命不好。就那克父克母的命格,也敢做王妃?要是以后出了些什么事儿,到底是谁担着呀…”
那正在择菜的婆子随口接了句,说着还瞧了瞧门口可有人,好似生怕这话被人听去了一般。倒也是,这随意闲扯皇家的事儿,可不要小心些,免得一不留神小命就没了。
“哎,我瞧着这燕窝该是好了…不过这好像是给白梓默的?”那看着炉火的婆子起身往锅里看了看,一句话脱口而出,似乎觉得这燕窝给了白梓默简直是浪费。
“白梓默?呵呵,算了吧,还是留着给其他房里的小姐吧,到时候还能讨几个赏钱。至于这白梓默么…都铁定做不了王妃,自然不用怕她。”
一旁择菜的婆子一把将菜扔在篮子里,伸着头往锅里瞅了几眼,随即便说了这番话。
此时厨房里面说的好不快活,而外面站着的小禾却是气的几近背过气儿去,抚着厨房的外墙才稍稍站稳,这眼眶里面泪水打着转悠,似乎一不小心就要滴了下来一样。小禾知道自家小姐心善,即使被人嘲讽也不会说些什么。
小禾心想这些日子小姐心情本就不怎么好,就不要去给小姐添这些心烦的事儿了,干脆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遂只见她站在门外,眼睛红红的,只能在站在墙角,嘴里小声的辩驳着,“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家小姐不是克父克母!”
但是小禾心里也明白此时阖府上下,基本上每个人都是这么个心思,只不过是有人嘴里说出来了,有的人在心里默默的嘲笑罢了。
其实如今这般的情景,就算是小禾想要硬碰硬去指责那俩婆子,那也是明显是不理智的行为,只见她用衣袖将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擦掉,抬头望天上看了看,待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往厨房里面走。
其实小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是依着她自个儿往常的性子,别人这么欺侮污蔑自己的小姐,那是应该上去跟那两个没皮没脸的婆子好好吵上一架的,但是她却没有,反而是忍住了这样的情绪,说句老实话,这样的改变倒是令人侧目阿。
且说着小禾这边整理好了情绪方才进了厨房,待见到那两个婆子,忙举着笑脸唤了几声大娘,小禾心想着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应该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很明显她不知道这俩婆子可是这么想的。
那俩婆子本说着闲话说的开怀着呢,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可不是吓了一跳。这老夫人早就严令禁止,府里不许乱嚼舌根子,这要是被传了出去,可是要挨板子的,挨板子也就算了,这要是打坏了成天躺在床上,一家的营生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