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六怪(1 / 2)

“多谢公子相助!”

鞠尘朝郭靖揖了一礼,何沅君也感激的朝他福身。

郭靖挠挠头,笑得有些腼腆,也回了一礼。那厢,江南六怪打量鞠尘师徒二人,在这多事之秋,对这憨徒儿的行劲甚为不喜,但也知道郭靖的为人,侠义心肠,品行似他父亲郭啸天,心底甚慰。

不过,鞠尘心里却是不想与这些人物有所牵扯的,只道了声“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相报!”便告辞而去。

郭靖讷讷的,只是憨笑。他生来拙笨,脑筋较直,性子却是顶好。只是这是他一次见到两个如此精致的江南男子,心底多少有些放不开的,却是没多想什么。待她们离开方后回到原坐,便看到六个师父神色不一,不觉心下惶恐,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

江南六怪确实气他的没心眼,也不管对方身份实力便上前相助,外一受伤了怎么办?但想到这样也算是一种江湖历练,便将话题转回了刚刚的话上。

柯镇恶听众人走远,说道:“靖儿,你瞧那几个女子功夫怎样?”

郭靖瞪大眼,奇道:“女子?”

柯镇恶疑道:“怎么了?”因为眼睛看不见缘故,并不知道那几个女子是女扮男装,在自家的憨徒儿眼里,竟是完全没有怀疑那些人的性别的。

朱聪似笑非笑道:“她们是男装打扮,靖儿没瞧出来,是不是?”

郭靖闻言“啊”了声,脑中浮现方才那白衣男子如雪般透澈出尘的容颜,心道:莫不是“他们”两人其实也是女的吧?是了,刚才那几个白衣人还称那白衣公子为“姐姐”呢。

……原来,这世间竟会有如此精致美妙的女子啊……

这是郭靖生平第一次对人的皮相打从心底发出一种“好看”的心情,但也仅是如此罢了。

接着,众人开始讨论起那几名骑白驼白的女子,推断出驼山之事,又推敲着白驼山人的意图,说到最后,便是嘉兴比武约定,江南六怪又少不得对郭靖细细嘱咐一番,直到话题又不知怎么的绕回鞠尘师徒两人身上。

江南六怪对那两个年龄相甚不大的女子却以师徒相称,那师父又是个明显不通武功的,心里只觉得两人有说不出的蹊跷,对两人暗暗有些上心……

出了客栈,鞠尘和何沅君坐上马车继续往南行——大金国的京城,中都北京。两人坐在车内,顾了个车夫驾车。

“师父,中都会有您要找的东西么?”

何沅君撩开车帘看着沿途的苍凉风景,朔风扑面而来。

鞠尘淡淡的“唔”了声,半阖着眼靠着车壁养神。

何沅君见鞠尘脸上透着倦色,朔风轻轻的吹掀起乌黑的浏海,便赶紧掩实了窗帘,生怕这北风冻着了没有武功根底的女子。等了会儿,见鞠尘没有解释的模样,便识趣的不多问。隔着帘子朝车外的车夫小声吩咐:“车夫,麻烦走慢点儿,路不好走,别太颠着了!”

车夫应了声,笑道:“公子,这路儿还真是不好走,沿途山岭山石多着呢,况且从这儿到张家口快马也须两三个时辰,俺若再慢点儿,今儿可就要在外头露宿了!”

何沅君登时没了话,讷讷的看着鞠尘疲累的脸,只得扁扁嘴儿,随车夫自个定夺,定要赶在天擦黑前抵达张家口。

鞠尘唇角微勾,说道:“阿沅这不是前后相矛盾么?又要人家慢又要在天擦黑前到张家口。”

“师父,徒儿这不是为您好么?”何沅君靠近鞠尘,软声道:“马车这样颠簸,会颠着您的,而且这大冷天的餐风宿露,不好、不好,真不好!”

何沅君是决计不会让鞠尘吃苦的,若是习武之人还好,可她家师父标准一个弱女子,内武外功是半丁点也不会的,出门在外总是不方便。她可不希望她家美貌的师父因不通武艺而吃苦头,她可舍不得。

一年的时间,让何沅君对鞠尘产生一种亦师亦母的亲情,无论做什么,心里头第一的感觉总会以鞠尘优先,比之武三通夫妇更甚。在鞠尘面前,她更可以感觉到一种贴心的、温暖的情谊。

鞠尘微微一笑,睁开眼睛,看着凑近来的人,“别把我想像的那么弱,我们好歹也是刚从大雪山归来,有这么不济事儿么?倒是你一个小姑娘,困在山上半年,无聊透了吧?”

鞠尘以她以前的徒儿染相思跳脱的性子来看待年轻人,却不知道自己说得老气横秋,让何沅君暗暗发笑。

“不会呀,只要跟着师父,哪里都好,阿沅不嫌弃呢!况且山上那些人对我可好了,还教了我一些武艺呢,在山上半年,我也不是一事无成,至少我内力的精进比十几年来同义父学的还多呢!还有山上那个白胡子老爷爷说了,他会满足我的心愿的,等我的灵力修习到一定基础后,会开通我的慧眼,帮我提升灵力哦!师父,那个白胡子老爷爷会说话算话吧?我好想像师父这样,当个真正的祀风师呢!”

鞠尘好笑的看着小姑娘打开了话匣子,叨叨唠唠个不停。她可没想过当初那个一脸怯生生的小孩子竟会是个小话唠呢,当然,在外人面前,小姑娘还是很有大家闺秀气质的。

鞠尘也是听着,没有告诉她,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染氏族人的血统,估计修灵开慧眼之类的东西,也只是那个老头哄骗她的吧,哪能有那么好的慧根再进一步了呢。所以,还不如习些武功实在些,毕竟她可没忘记这是一个武侠的世界,武功高来高去的那种。

鞠尘叹息,知道这个世界与自己以前的世界是彻底的不同了。那个现代的世界,那个有着她要扛的责任的世界,那个永远脱离不了她的世界,那个最后还是背叛了她的世界……已经走远了。她的身份,在这儿又是什么呢?她现在,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