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在宴会上露了一手,将两块砖头捏碎成粉末,此举不禁令席上的陆家父子与郭靖黄蓉等人大为钦佩。
何沅君沉吟不语,倒是那陆家姑娘笑意盈盈的看着,与在场众人神色相异,此举虽然有些突兀,但众人也只当是小女孩脾气,觉得好玩罢了。
夜幕渐深,外头的夜色深沉,更衬得洞庭湖上水光粼粼的潋滟之美。
当裘千仞说到:“我苦思良久,要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锦绣江山不致化为一片焦土,只有一条路。老夫不远千里来到江南,为的就是这件事。听说宝庄拿住了大金国的小王爷与兵马指挥使段大人,请他们一起到席上来谈谈如何?”时,除了惊讶的几人,何沅君和陆嬅浓倒是微微蹙紧了眉。
陆嬅浓这个本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的灵魂自是知道这个老头骗人的伎俩,而何沅君在庄外亲眼所见所谓水上飘的神技由来,再加之回味起鞠尘曾给她讲过的一些江湖险恶故事,联系上后便明白了这裘千仞便是师父口中那些欺名盗世之辈。
当完颜康和那什么的段大人被庄丁押了上来,陆嬅浓只是瞥了一眼,同父亲耳语一声,便偷偷的起身拉住何沅君到一旁的屏风后头咬耳朵。陆乘风父子只是微微一笑,满脸纵容之色,便屏气凝神以待。黄蓉原本有些好奇她们在说些什么,但突然又听庄丁疾奔进来报有六名异人前来,再仔细一看,那五男一女赫然是江南六怪,想起这五人逼迫靖哥哥离开自己,不由满心不高兴。
“咱们身在武林,最要紧的是侠义为怀,救民疾苦。现下眼见金国大兵指日南下,宋朝要是不知好歹,不肯降顺,交起兵来不知要杀伤多少生灵。常言道得好:‘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老夫这番南来,就是要联络江南豪杰,响应金兵,好教宋朝眼看内外夹攻,无能为力,就此不战而降。这件大事一成,且别说功名富贵,单是天下百姓感恩戴德,已然不枉了咱们一副好身手、不枉了‘侠义’二字。”
裘千仞此言实在是无耻之致,在场中人无不大怒。陆嬅浓和何沅君两人停止说话,也悄悄探头看那裘千仞的表演。当听到黄蓉叫道:“靖哥哥,别跟这糟老头子客气!”时,何沅君和陆嬅浓都忍不住掩唇而笑。
“黄姑娘真有趣得紧。”何沅君赞了声,然后颇为担忧的看向将她带离现场的陆家姑娘,“陆姐姐,我们不出去不要紧么?为什么不去当场拆穿那裘千仞的骗局,也省得陆庄主和郭兄弟他们上当受骗?”
因为这是正确剧情,若我们在场一个不小心扰乱了剧情至使这个莫明其妙的世界往别一个方向发展怎么办?
陆嬅浓暗忖,心里有些警惕担忧,对何沅君这凭空多出来的剧情人物,心里是复杂意外的,她还想在这个世界好好的活着,想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并不希望这次的人生中生出太多枝节。
想着,却仍是婉然笑道:“呵呵,不要紧的,我相信郭大哥和我爹爹他们足以应付!”
何沅君见她说得言之凿凿,心里略宽,尔后又想起这归云庄正逢巨变,听说有厉害的仇家前来寻仇,不知鞠尘会不会在路上与之遇到,会不会有危险?这样想着,心里真是恨不得马上见到鞠尘,哪里还管得归云庄现在的处境?
两人各有想法,皆没有道破。等他们再次望去,只见郭靖一招“龙战于野”,左臂右掌,蓬的一声,正击在裘千仞右臂连胸之处,裘千仞的身子如纸鹞断线般直向门外飞去。
众人惊叫声中,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人,伸手抓住裘千仞的衣领,大踏步走进厅来,将他在地下一放,凝然而立,脸上冷冷的全无笑容。众人瞧这人时,只见她长发披肩,抬头仰天,正是铁尸梅超风。众人心头一寒,却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身材高瘦,身穿青色布袍,脸色古怪之极,两颗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转动,除此之外,肌肉口鼻,尽皆僵硬如木石,直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的躯体上,令人一见之下,登时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人人的目光与这张脸孔相触,便都不敢再看,立时将头转开,心中怦然而动。
还没等众人反应,远远的,又一名白衣乌发的女子施施然而来。众人初见那女子时,禁不住满脸的古怪。
那女子甚为年轻,一袭白衣曳地,衣带飘然。一头丝绸似的黑发长及脚裸,竟无一装饰,只拿了根发带斜束垂至胸前,实在是古怪之极。那女子面容清冷无绪,神色冷然孤意,似无一丝人情味,但那一张脸初见之下,却是给大伙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哪见过。当不意外瞥见那位女扮男装的黄蓉姑娘时,皆是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