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忽然觉得他想的有点太多。除六贼说起来貌似是件很正义的事情,可凭他现在的能力和地位,想动童贯这种实权的宦官,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童贯当年追随神宗时大太监李宪立身,如今又有个内衞的身份,应该是高太后那边的大红人,这也许就是另一个他以一个太监的身份还能受到高傲的文人溜须拍马的原因了。
要说用个什么计策对付他那就更天真了,像童贯这样的人,没有点心计,不可能从一个普通的小太监,走到现在这一步,在人家的地盘上跟人家玩心眼,那就太自不量力了。
杨怀仁心中叹气,自己一个小厨子,偏偏要操皇帝的心,这不闲的蛋疼吗?
西域楼的酒席可谓丰盛,一张大桌子上了满满硬菜,不过东西单调了点,除了牛羊肉就是骆驼肉,方式也大都是烤。
羊肉也烤,牛肉也烤,骆驼肉也烤,胡油饼和馕饼也是烤的,好似胡人也不会其他的烹调方式一样,杨怀仁看着整桌菜跟走进了烧烤店没什么区别。
牛羊肉还好说,骆驼肉有种特别的韧性,肥的部分那种腥味又特别大,杨怀仁是吃不习惯的。
虽然城外就是一条环江,有趣的是江水的这一段属于上游的部分,并没有鱼,环州这地方青菜也少,所以整个宴席上的菜式就显得太过油腻又单调了。
好在最后上了一大盘中原比较罕见的西域水果,不然杨怀仁可真要饿着肚子回去了。
听说西域楼的老板不是宋人,杨怀仁也就理解了,当时的西域各族胡人,饮食上确实都不怎么精致,技法上还相对比较原始,肉食比例比较高,但他们吃不出什么花样来。
对于肉食摄入相对比较少的宋人来说,吃这种宴席可能觉得很爽,对于杨怀仁来说,就没多大吸引力了。
正吃着饭,西域楼楼下后院里传了些噪杂的吵闹声,童贯脸上露出了愠色,给一个侍立的军士递了个眼色,那个军士匆匆跑下了楼去。
可不料吵闹声并没有结束,而是更大了,甚至还有什么人摔破了盘盘罐罐的动静。
童贯脸上更不好看了,好似在杨怀仁面前丢了颜面。杨怀仁倒不是很介意,他本来就是开酒楼的,明白酒楼里若是有客人吃醉了酒相互发生了争执,实乃正常不过之事。
时候也不早了,入夜之后起了风,尽管已经快四月的天了,却还是感觉风吹的人身上凉飕飕的。
杨怀仁借口身体不适,起身告辞。童贯嘴裏说着抱歉的话,领着众官员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