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说过,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爱他的妻子,而我,是最好的证明。
从他接近我,资助我妈医药费开始,他就是有计划的。RH阴性血,我和她妻子的血型,是一致的。他知道我得了这个病,就把我养在了身边。
他妻子的肺部已纤维化,如果不换肺,最终会呼吸衰竭而死。
所以,你明白了,为什么他不让我抽烟喝酒,给我买燕窝润肺,他在意的,是我的肺,是可以挽救他妻子的肺。
最后一次见你,我已经接受了一次化疗,他本来是不想我化疗的,怕对肺有不好的影响,好在,癌细胞没有扩撒到全身,我的肺很健康。如果继续化疗,我可能有多活几年的机会,但她的妻子等不了了,她的身体,比我还虚弱。
我放弃了接下来的化疗,跟随他和妻子去加拿大,做肺移植手术。在国内,非亲属关系,是不可以做肺移植手术的,加拿大这裏,有最好的医生和设备。
你是不是想说,周丹娜,你真是个傻逼。
是啊,我真的好傻,明知他不爱我,可我还是想尽最后的微薄之力,给他带来快乐。我的身体这么虚弱,还有三天做肺移植手术,是肯定不能活着走出手术室了。
我一点儿也不后悔,因为我爱他,远高于我的生命。
写这封信,我花了一个星期,原谅我没有向你亲口说再见,原谅我丑陋不堪的字迹,苏绿,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说我是个好姑娘的人。
谢谢你,在我短暂的生命里,留给我那么多温暖。
苏绿,我会在天上祝福你。
——周丹娜 绝笔
苏绿看完信,痛哭一场。
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看出来周丹娜得了重病,如果她劝一劝,也许周丹娜会接受治疗,就不会跟着何修年,傻傻在加拿大,把自己的肺捐出来救心爱男人的妻子。
奇怪的是,周丹娜为什么在信里说这句话——你还好吗?和方卓昂在一起,幸福吗?一定很幸福,对不对。
她和她老爸当然在一起,怎么像问恋人之间的事一样。
程庆瞻见她哭了,给她递来纸巾。
“谁的信,怎么哭成这样子。”
她趴在程庆瞻的怀里哭。
“庆瞻……房子装好了后,我们结婚好不好,人生有那么多的生死离别,我好害怕……”
“好,我们结婚。”
盛夏。
苏绿在房间里收拾着东西,准备从方卓昂的家里搬走。
“老爸,快来帮我顶着包,我快被压得喘不过气了!”苏绿在房间里大喊。
方卓昂忙跑进房间,接过苏绿手里沉重的包,这些都是她过去的旧东西,她一件件翻找。
“婚纱店打电话让我去拿婚纱,给你定制的纯手工婚纱,终于做好了,我去取。”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