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轻轻捧着我的脑袋,在我发间越发深入的逡巡。我一度觉得自己要窒息晕厥时,他才微微松开我的唇。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骗子!你不是承诺过,从今往后,不逼我做任何不喜欢的事吗?”容忌勾唇浅笑,眸色更深,“你一定会喜欢的。”随之而来的,是他更为疯狂绵密,犹如狂风暴雨般的啃噬。他刚一放过我被亲得有些红肿的小嘴,我便忍不住发出带着哭泣般的颤音儿,每一个触碰都成了甜蜜的折磨。“不…不要…”我一口咬在容忌的肩膀上,但他坚硬的肩膀硌得我牙疼,引得我低声啜泣。他含住我的耳垂,在我耳畔低语,“喜欢吗?”我连连摇头,“不!”他的笑意更甚,“喜欢吗?”我咬着下唇,深怕一不小心发出奇怪的声音。暮色渐暗,他依旧乐此不疲地咬着我的脖颈,一遍又一遍地问我喜欢与否。直到破晓时分,他依旧目光矍铄,但我已经再也抵不住疲倦,全身的血液像是被抽空了般,动弹不得。我有气无力地答道,“喜欢死了,你快放了我吧…”“乖。”容忌起身,俨然如一只吃饱喝足的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装,又是一副仪表堂堂的模样。我忿忿不平地瘫在床上,郁猝万分。凭什么我累到抬不起眼,他却神清气爽,不见一丝倦意。我任由他为我套着衣衫,不想里衣夹层里,那一束枯萎许久,沾染着血迹的鸢尾花掉落了出来。他捡起鸢尾花,放在鼻尖轻嗅。倏尔,他瞳孔一缩,眼里血丝密布,神情愈发复杂。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该不会是记起上辈子的事了吧?“容忌?”他回过神,默默替我穿上衣服,“母后传音,我须得回去一趟。”“什么意思?”我闭上眼眸,身上余热未消,背脊却开始发寒。他终是想起来了,他定是后悔了。我不敢再看他,明知道他越走越远,却没有勇气叫住他。我一连躺了三天,一直等他回来。但,他始终没有回来。我起身离了陋室,将这一片花海烧毁殆尽。上一辈子亏欠他许多,我认。可他在我完全不能自保的时候,悄然离去,我如何释怀?我将自己关在寝殿中,闭门不出。直到半月后,师父听闻我心情不好才急急赶来寻我。“乖徒儿,是不是容忌小儿欺负你了?”师父弓着腰,凑到我眼前,关切问道。我满脸颓然,听见师父提及容忌,思绪乱如麻。我连推带拽地将师父轰出寝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扉,冷声道,“别跟我提他!”师父吃了个闭门羹,但并不气馁。没一会儿又从窗台爬入,笑吟吟地走来。“真是他欺负的你?走,跟我去仙界,为师给你讨回公道!”师父看我闷闷不乐,气的瞪圆了他芝麻大点的眼睛。“不必了。我和他,再没瓜葛。”我低着头,敛着眼底的情绪。“唉,那蠢钝如猪的容忌小儿,也不知道来哄哄你!”我眼眶微红,撇过头去,一时无语。“为师最见不得你伤心难过。”师父叹着气,搜罗着身上的丹药,尽数塞到我手中,“这是老君新炼的仙丹,统共十颗,颗颗都凝萃了千年灵力!”“这么厉害?”我回过神,看着掌心的丹药,囫囵吞入腹中,“师父你老人家总算知道疼徒儿了!”师父心疼地直跺脚,“不孝徒儿,不孝徒儿!你也不知道留一两颗给你师父我!”我作势抠着嗓子眼儿,询问着师父,“那徒儿吐出来,你还吃吗?”师父气到胡子发颤,“哼!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师父甩袖翻窗而去,嘟着嘴念念有词,但离别之际还是贴心地替我关了窗。我不急将师父追回来,毕竟他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变着法子逗我开心。仙丹入腹,一下子得了万年灵力,我全身陡然升起了融融暖意。经脉鼓胀欲裂,气血如沸。丹田一吞一吐,浑身经脉逆转,心仿若被成千上万的蝼蚁啃噬,再这样下去,丹田定然承受不住突然涌入的灵力,要爆裂的!我盘腿而坐,运气吐纳。用意念将如沸的气血均匀驱散开来,反向驱使灵力。丹田处涌出蚀骨的寒意,将侵入的灵力吞噬殆尽。原本,我以为今日所得的灵力被自身消磨殆尽。没料到下一瞬,消失了的灵力席卷重来,像是找到了丹田的入口,鱼贯而入,源源不断地注入丹田之中。我睁开了眼,半个月以来头一次展开了笑颜。想不到,吃了十颗仙丹,我的造梦术从一阶直升到七阶,这就意味着我在梦境中,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灵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圣女,结界外二十八星宿被袭,尾宿重伤!”清霜急迫的敲门声响起。看来,鬼见愁要来了!不过,来得正是时候!倘若我将他引入梦境,他不就成了瓮中之鳖,任我宰割?我长吐了一口气,起身。步履轻盈,中气十足!结界外,尾宿昏迷不醒。我观测着二十八星宿所驻守的方位,若有所思。鬼见愁之所以没有将二十八星宿覆灭,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的能力并不允许他一人对抗二十八人。那么,他攻了尾宿所守之地,极可能是声东击西。我快步往尾宿反方向上,亢宿的方位飞去。一切安排就绪,我站在结界内,织着三人高的蛛网,守株待兔。小卓犹疑立于身侧,“姐姐,鬼见愁的实力不容小觑。我造梦术突破仙阶九阶,尚未能引他入梦,你确信你这样可行?”我笃定地盯着蛛网,微微颔首,“眼下他定义为我们纷纷赶赴尾宿方位,对于亢宿方位的埋伏,一定疏于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