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见惯了东临王高傲冷漠的样子,如今他醉得不省人事,我反倒生出些保护欲,总觉自己有责任护他周全。祁汜双手扣着我的肩膀,黑亮的眼眸深不见底,“随朕回云秦,做朕的王后。”我抬了抬肩膀,反手将他深嵌入我皮肉的双手掰开,转而抬起东临王一只腿,拖行着他。祁汜被我无视,怒气腾腾地冲到我面前,大呼小叫,“百里歌!你再走一步,北璃尸横遍野!”我这辈子,最恨被人威胁。祁汜既用北璃百姓来压制我,我自是不能在气势上逊色半分,“北璃若尸横遍野,云秦必浮尸百里!”“朕懒得同你废话。你只需记住,你若敢娶西越公主,朕就有法子将她碎尸万段。你若敢同东临王暗度陈仓,朕动不了他,但对付他尚在襁褓中的幼子绰绰有余。”祁汜依旧披头散发,但他脸上那股狠劲却让我为之一震。我看着祁汜远去的背影,心中生出几分忧虑,就怕路途曲折,西越公主还未进北璃边境就遭遇了伏击。“嗯…”东临王嘴上溢出一丝低吟,使得往来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我颇为尴尬地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东临王的脸,压低了声音说道,“乖乖啊,别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他突然睁开眼,迷惘地同我对视着。“你打算对本王做什么?”东临王声音喑哑低沉,带着股刚睡醒的慵懒。“我,我没打算…”话未说完,东临王半坐起身,噙住我的唇,浅尝辄止。“东临王,你再占小爷便宜,小爷就阉了你!”我气愤地反咬了他一口。他薄薄的唇竟这样软!触及他唇瓣的那刹,我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勾勒着他温热湿润的唇。东临王欣喜地按住我的后脑勺,倾身而上,将我压在了人潮涌动的大街上。“好!”周遭百姓将我和东临王团团围住,拍手叫好。东临王听闻头顶上方轰鸣的掌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做了什么。他窘迫地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跟没事人一样,风度翩翩地阔步离去。我愣在原地,对他的行为感到匪夷所思。前一刻还在忘情吻着我,下一瞬竟拍拍屁股走人了?人群中,忽然伸出一只手,红袖盈香。我抬头看着妖媚不可方物的花颜醉,一时失神,“花兄,你怎会在此处?”花颜醉道,“一人饮酒,太寂寞了些,便来这热闹的集市走一遭。”我悄然避开他的手,颤巍巍站起身,“你站在闹市之中,离尘世喧嚣却那么远。心结未解,浮生若梦。还不若看开些,让往事随风。”花颜醉抿唇笑道,“陪我走一程?”“去哪?”花颜醉指了指街尾那条冗长的河流,“河底。”那岂不是要跳下河?我踟蹰不前,但见他满脸落寞,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跟上。还未走至河岸,东临王仓皇赶至,将我搂在怀中,“方才走急了,竟将你忘在街头。还好你没事!”花颜醉淡淡地看了一眼,脸上的红云渐渐散去。他满眼寥落地看着我和东临王,自嘲地笑笑,“我这万年孤独的命格,确实不配拥有你。”“怎么会?你配拥有!”我只想着安慰他,一时间,话说急了,听上去便多了层歧义。花颜醉眼神晶亮,追问道,“你是说,我还有机会?”东临王气得脸色发青,一把将花颜醉扔入河中,“你没有任何机会!”花颜醉在水中扑腾了一两下,便没了动静。我心下颇有些担忧他的安危,正想跳下河去一探究竟,东临王突然将我扛至肩上,往璃王府走去。“东临王,花兄万一溺水了,变成水鬼死缠着你当如何?”我试着同东临王讲道理。东临王颇有深意地揉着我的唇瓣,说道,“你别以为服了冷香丸,本王就没法子治你!再提一句花颜醉,你大概会三天开不了口。”他带着薄茧的手掠过我的嘴唇,传来阵阵刺痛感,我不满地抗议道,“收回你的蹄子!”他黑着脸将我扛入璃王府,径直朝卧室走去。朦胧夜色中,傲因佝偻着庞大的身躯坐在屋檐上看着漫天飞舞的霓虹发着七彩的幽光。小乖窝在傲因怀里好奇地瞅着我和东临王,忽然捂着双眼,奶声奶气地说道,“小乖还小!你们不能这样子做哦!”傲因紧接着也捂住双眼,冗长的舌头唾沫横飞,“嗷呜还小,你们羞羞!”最让我无语的是,桃木盒子竟跟着他们厮混,一跃跳上傲因的头顶,哇哇大叫,“本大王给你们计时!”东临王无视了他们,将我带入卧室中,插上门闩,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又违反了我们的约法三章。杖责一百还是用嘴抵债?”我沉吟了片刻,认真地问道,“倘若我和你打架,我有几成胜算?”东临王以纤长手指弹着我的脑门儿,好笑地问道,“你有十成胜算。”“你没蒙我?”我并不相信他所言。他认真地说道,“你认为本王会对你动手?你若想打本王,本王受着便是。”我将信将疑,掌心神力凝萃,趁他不备,朝他屁股袭去。淡金色的光球直挺挺地撞上他的臀部,顷刻间,将他的衣物炸成碎片。“北璃歌!”东临王双拳紧攥,咬牙切齿地将我拎起。我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他之所以将我拎到他跟前,是怕我瞅见他背后的大片春光吧!清冷出尘的东临王,通身衣物完好,独独大敞着线条紧绷的臀部,委实好笑。我甚至觉得,他周身的仙气都淡了些。下一瞬,他将自己身上的衣物用浑厚的神力爆破,差点殃及到我。我双手环在胸前,收敛了笑意,“东临王,你说过不会对我动手的。小爷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他气愤地将我甩上了榻,怒不可遏地朝卧榻走来,“依我看,你是欠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