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大半个身子浸在上古神水之中,不仅没有被侵蚀,反倒更显莹润。我下意识地伸手擦拭着嘴角的哈喇子,忽觉自己现在是一滩上古神水,这才作罢。脑海中,黑盒子提议道,“宿主,既然那么喜欢神君的身体,何不以水身凑上前去揩两把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他的身体了?”我反问道,连连闭上眼眸,双手作桨,奋力地划着水,尽可能地离他远些。黑盒子继而说道,“都流口水了,还否认!”“说来你可能不信,这副身躯像极了容忌的。”我低声为自己辩解道。黑盒子猖獗地仰天大笑道,“宿主,你近来怎么见谁都是他?黑衣人像他,树影像他,神君也像他?”“.........”也许,我当真害了相思病?害没害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日不找到容忌,我心便一日难安。哗——这会子,神君悠闲地泡在池中,忽而伸出骨肉均匀的手指轻撩池水,惹得原本死水微澜的池面上碧波荡漾。更不凑巧的是,他撩了几波池水之后,修长的手指竟将我流质的身体从池水中捞出,而后把我捧至掌心高高举起。天呐,他到底要做什么!我几乎快要被他弄疯了,一个***,沐浴需要这么折腾么?啪——下一瞬,他将我尽数淋在他倾泻于背后的墨发之上,摔得我鼻青脸肿。真是个变态玩意儿。我低咒了一声,悄然以水式心法第一招水波无痕遁水逃去。许是动静过大,他机敏地转过身,一手擒着我流质的身体,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沉声道,“谁?”他这不是废话嘛?此情此景,谁敢答话,莫不是不要命了。我屏息凝神,刻意将心跳放缓,直挺挺地躺在他手中,装死。过了一会儿,神君恢复了镇定,他单手捧着装死装到有些犯困的我,“啪”得一声往他的银狐面具上摔去。我被摔得四分五裂,大半个身体趁势钻入他的银狐面具之中。遗憾的是,面具里漆黑一片,纵我眼神再好,也难见其真容。欻——我指尖捻了天雷之火,正准备就着微弱火光,睁大眼眸好好端详神君银狐面具下的真容。不成想,他忽然潜入池中,使得微弱的天雷之火,被冰凉的上古神水无情浇灭。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到日落东山,神君总算是偃旗息鼓。他又换上一身银色狂蟒锦袍,从池水中凌空跃起,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经他这么一折腾,我已然身心俱疲,四仰八叉地漂浮在重归平静的池面上,心底暗戳戳地将神君骂了无数遍。他这等劣行,比起诓我深嗅亵裤的黑衣人还要可恶!暮色沉沉,疏星垂于天幕。我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望向西北方向猩红的天狼星,又忆起墨染尘,“每每夜深人静,我总会仰头看一看天。星辰明灭间,好似那些曾出现在我生命中的贵人向我招手,甚是亲切。”脑海中,黑盒子冷不丁地给我泼着冷水,“宿主,你看到的不是天狼星,那是红鸾星!红鸾星位于东北方位,天狼星则在西北方位,虽然都闪着红光,但它们当中隔着楚河汉界,真不明白你是怎么认错的。”我又记错方位了?真是气煞人也。黑盒子的话,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株稻草,使得我一口气没提上来,显出了人形,晕死在并不算宽广的池面中。“出人命了!”不多时,一记洪亮的叫喊声响彻云霄,将我神游天地外的思绪硬生生拽了回来。猛然睁开双眼,数十个面生的美娇娥正围在我身侧好奇不已地盯着我议论纷纷。“她的命可真大,泡过上古神水,还跟没事人儿一样。”“命大并非好事。若是让神君得知她还活着,指不定怎么虐她!”“我怎么觉得神君对她不一般?”“我也这么觉得。若是常人,屡屡冒犯神君,神君早就亲自出手毁其元神了吧!”.........她们七嘴八舌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而后竟莫名其妙地达成了一致的协议,纷纷伸出葱白小手使劲地掐着我的脖颈。“你们在做什么?”神君背手负立,远远地站在一旁,定定地看着包围圈里的我。“禀神君,且歌姑娘沉塘未遂,我们正思忖着送她一程,将她再抛下池塘。”一机灵娇娥快速接着话。她乖巧懂事地跪坐在我身旁,双手整整齐齐地交叠于腿上,一双杏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神君的银狐面具,巧笑嫣然。“你叫什么名字?”神君微怔,墨黑的眼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机灵娇娥受宠若惊,娇声答道,“贱妾蘅芜,年方五百。”“徐娘,将她沉塘,再给她立块墓碑安魂。”神君不咸不淡地同他边上毕恭毕敬的徐娘说道。徐娘闻言,亦惊愕万分,“神君,蘅芜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她扔至废楼中,让她同不知死活的杜十娘作伴吧!”神君冷漠言之,而后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捞起鼻青脸肿的我,甚是温柔地将我带回了屋中。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至于被神君揽在怀中的我,更是诧异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待他轻阖门扉,我再度伸手,试图去他面上的银狐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