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这样子的:你若是强大,自然不会有人惹你,惹你的便杀鸡儆猴就好;你若不强大,那么就把自己的爪牙露出来,让人知道恐惧和害怕,这样子也能保护自己和你关心的人不受到伤害。
小至家长里短,大至国家斗争,世事皆如此。
太过善良、只知道动嘴皮子功夫的,讲究以德服人的,最后都只能吃狗屎,惹人嘲弄……当然,我不是黑社会,你别误会,我在新秦工业园的泰克集团上班,是良民一个。”
少年吞咽着口水,忽然站起身来,去抓住陆言的双手,激动地说:“陆言大哥,你做我大佬吧,我以后跟着你闯荡天下,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言闻言,虎躯一震再震又一震,始终没有发现,自己哪里在散发王八之气。
他推开罗家明的手,笑着说:
“家明,你可别在这裏背词了——听着好像九十年代的香港古惑仔剧集。都跟你说了,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跟所谓道上没有半毛钱干系,只不过认识一两个混子而已,没打算去趟浑水,开帐收人。
不过,如果你在能力使用上有什么疑问,我倒可以跟你,共同探讨一二。”
罗家明这回却是颇为醒目,认准了陆言是个可以依赖的人,笑嘻嘻地粘了上来,拉着陆言的衣角,道:“陆哥,我一向不聪明,但是看人却很准,你以后就是我亲大哥了,我当定你老弟了,你可别嫌弃我脑袋大不好看。”
陆言无语,这小子倒有着小人物特有的狡猾,知道找个够粗的大腿抱,帮忙解决烦恼。可惜他却不知道的是,这个在他眼中的高人、便宜大哥,缠在身上的麻烦,比他所遇到的、甚至所想到的,要大上十倍、百倍、千倍。
陆言本来想着跟他再次言明,然而看着他那发亮的黑色眼睛,那裏面有着少年人太多的期待和盼望,他不由想到自己那个杳无音讯的大哥来,当下一心软,莫名就点头答应下来。
一切仿佛儿戏一般,不过既然答应,陆言便也不推托,把自己这些日子里来的一些心得、感悟都教予罗家明,并将自己对于各方势力对他们这些新晋的超能力者窥探的担忧,也一同说给他听。
时间已过了一个月,但是月暗之夜,那一场能量风暴,如同往这平静的湖中投下石子,惊起的波纹却并没有消散。冥冥之中,陆言甚至能够在空气中感觉到,那汹涌的波涛将会愈演愈烈,最后将席卷这天地。
这并不是被迫害妄想症,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恐惧感受。
危险终会来临。
那么在此之前,请尽量掩藏自己,像余则成一般,顺利潜伏下来,静观其变。
陆言再次警醒罗家明,不要随意在外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力量。
说完这些,两人才开始研究罗家明的能力。
这小子的超能力与速度有关。
突然之间的速度变化,持续的高速度保持和良好的神经反射,这能力与陆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拥有了这种速度的加持,世间的寻常运动便相对他来说,都会慢上了几分。
那么独自一人恶斗二十来人的街头混混,这也只能算寻常发挥。
至于他会晕倒,其实归根结底是因为脆弱的身体不能承受过快速度的负荷。
要知道,人体在加速度下所能承受的重力,以重力加速度单位G衡量的话,地球重力加速度大约为10米每平方秒。普通人在游乐场中承受2-4个G便会感觉呼吸停滞,大脑会空白;最优秀的宇航员也只能承受10个G,这个加速度足以让坐在其中的人呼吸困难,面部被拉扯变形。
据陆言在之前所查的资料中,最牛的是一个叫约翰·斯戴普的人,美国空军服役的博士。
约翰博士经常做这种实验:进入火箭滑车,在一条长长的跑道上将自己发射出去,然后瞬间停止。在1954年的一次实验中,斯戴普的时速达到1000公里,然后在不到两秒钟内停住。
结果他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产生了红雾视症,因为在超过40个G的负加速度作用下,他双眼的毛细血管全部爆裂,几乎失明。
昏迷是自身机能所采取的对应保护措施。
那么想要避免昏迷,陆言分析有两条路可选,第一,不断突破他体能的极限,增强自身的全面素质,良好的身体承受力,是一切能力发挥的基础;第二,反覆测试速度和耐力极限,然后在脑海中缺省出一条红色警戒线,那么在必要的格斗中,自主保持在这条体能的警戒线以下,以达到持续能力的发挥。
这两点,其实也正是陆言对自己所要达到目标的努力方向,只要稍微修改,安置在罗家明身上也可。
陆言和罗家明相互切磋、印证,兴致所来,还实地比划一番,各自又多了几分体会和心得。
两人在山上度过了一个充实的下午,直到夕阳将落山,晚霞斜照在林间的时分,他们才互留了电话号码、网络联系方式,依依惜别于山下。
罗家明心情轻松地往家中走去,经过这一下午的交流,他不但知晓了能力的运用和锻炼,而且在后来时接到了黄老虎的道歉电话:老虎哥表示要亲自登门道歉、赔付医药费和礼金。
最重要的是,他收获了一份目前为止极为珍贵的友情,一个可以罩着他的大哥。
陆言心裏也十分欣喜,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这个月接二连三地能和这些未来的强者交往,并获得他们的友谊和信任,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
或许这段时间还很短,但是有着足够时间的酝酿,唐祖海、罗家明以及老友陶砚,甚至下落不明的萧景铭、时贵等人,会和自己组成一份足够威慑力的力量,在接下来未知的时代里,茁壮成长!
要有着自己的力量,对,就是这样!
陆言脸上挂着笑容,一直到放车的凉棚处心情才开始糟糕起来:
尼玛的,这么破烂的二手自行车,居然也有人撬?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