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好奇,眼睛眯着,瞳孔调节焦距,仔细观察。
原来是有一伙年轻人在追打一个穿着沙滩裤花衬衫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气短体虚,并没有能跑出多远,从陆言发现他们开始,没十来秒钟便被追上。后面追赶的人穷凶极恶,出手没有轻重之分,拳打脚踢,竟然是要将那人往死里揍。
究竟有多大仇恨,才这般手下不留情,居然也不顾及后果?
自从段氏集团覆灭、陈良伟十月身亡,上层重拳出击、大力整顿之后,江城在大的层面中整体治安有好转的趋势,然而又有些小的团体没了约束,看不清形式,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短暂地猖狂起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城市有着太多的利益共同体的存在,很多东西并不是上面的人一拍脑袋就能够决定的。
陆言总是不能够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从自己的眼里消失,叫柳正将车停住,拉上唐祖海,远远地叫那些人住手。
见有人跑过来插手,这些人却也没有嚣张的坚持,想来这段时间风声也颇紧,恨恨地加重气力踢了两脚后,十来个人一哄而散。
陆言跑得快,几步就跑到跟前。只见此人蜷缩在草地上,衣服上全部都是凌乱的污渍和草屑,露出来的手脚红肿青瘀,手抱着头,脸已经面目全非了,眼睛痛成了一条缝,口鼻中不断涌出污浊的血,头发凌乱。
陆言赶紧把他扶了起来,轻拍着他的背,解开衬衫,只见胸腹间有着吓人的瘀肿,再看这人,出气多呼气少,竟然快没有了气息。
唐祖海刚刚赶到,他盯着陆言扶坐而起的这个中年人,思索着回忆,突然说:“咦,这人不就是我们在澳门赌场的时候,同桌的那个人么?”
陆言抬头看脸,果真是那个与他们一同玩轮盘赌的中年男人,记得他最后还跟着陆言和唐祖海赢了一把,赚了一大笔钱。只是不知道两天不见,他会出现在这裏,还被一伙来历不明的年轻人追打,到底所为何来?
现在也不是寻根问底的时候,陆言看着怀中的这个中年男人生命迹象一点一点地流逝,心中焦急,赶紧叫柳正倒车过来,准备将他送往最近的医院急救。
陆言将这中年男人抱起来,正大步走向转头过来的汽车,突然跌落在地上的一台诺基亚手机响起,唐祖海捡起来来说了两句后,跑上前来跟陆言说:“他女儿就在附近,现在已经赶过来,我们车子开到隆利花园北的时候,载上她……”
隆利花园北就在这裏的下两站,陆言点点头,虽说救人如救火,但是有家属在,他们的职责也减轻了许多。他们也不怕那家属如南京“彭宇案”的徐老太家属一般蛮横,若真如此,饱以老拳就是,也懒得理会这些。
上了车,陆言扶着中年男人横躺在后排,唐祖海拿着中年男人掉落的电话坐在副驾驶室,时间很赶,但重伤的人受不得动荡,柳正发挥了他的车技,油门一踩,在速度和平稳尽力取得平衡。
两站很快就到了,唐祖海拿着电话跟着中年男人的女儿小倩一直在联系,柳正停车后,陆言把车门解锁,门打开后,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这鹅黄连衣裙的美丽少女在焦急地站在车外,探头进来。
这少女长得很清秀,小脸精致无暇,虽然写满了焦急,但是紧锁的眉头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天真气质,眼睛通红,面颊上有哭过的痕迹,没有化妆,是天然的粉|嫩雪莹,让人感觉清丽迷人,我见犹怜。
陆言只是不想亲眼见到一条生命消失而已,然而世间总是有着许多巧合,这个妹子,他却是认识的。
“咦,怎么是你?”虽然心中焦急,但是温碧倩还是对突然出现的陆言感到十分惊讶。
陆言看着温碧倩雨带梨花的仓惶模样,心中感叹了一声。看这重伤的中年男人长得其貌不扬,然而生的女儿却是漂亮可人得很。唐祖海从前排转头望过来,觉得这小妮子探头进来,车内都平添了许多生气,忍不住想着吹个口哨来。
陆言扶着中年男人的头,对着温碧倩说道:“你爸爸的情形刚才海哥已在电话跟你说明白了,你赶紧上车,我们要立刻送你爸爸到附近的医院去急救。”
温碧倩低头看见父亲面目不堪的脸,呼吸急促,瞳孔发散,竟然是正处于生死关头,也没有心思寒暄和交流,挤上车来。温碧倩是护士,在急救的处理上算得上行家,陆言让她越过自己,扶着她父亲,自己往车门这边挤,让出一点空间来让碧倩坐下。
陆言也不问他父亲为什么会被人追打。
车内总是有些狭窄,更换位置的时候,难免有些肢体接触,温碧倩心中焦急不及多想,而陆言却在移动中,轻触到这女孩圆润紧绷的臀肉,心中不免一荡,鼻尖又多了一丝女孩子天然的香味,若有若无的感觉。
因为中年男人半横躺,后排是有些拥挤,陆言与温碧倩挤在一起,车子平稳行驶,温碧倩是一头披肩长发,乌黑亮泽,有着洗发水清新的香味,几根调皮的发梢翘起,轻轻挠着陆言的脸颊。他还能能够感觉到旁边这姑娘雪凝的胳膊上,有着宜人的凉意传来,柔软的触感在轻轻晃动间,让人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