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的父亲不幸得病去世。他在临死前已交待好所有的事情,嘱咐我务必把此事了断。这是父亲生前的嘱托,也是整个家族的意愿。我们姜家不仅只有我父亲一人,还有我的姑姑、叔叔们,以及父亲的叔伯兄弟和他们的后代,算起来也有二、三十人。这庞大的计划远远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不管是执行还是废弃任务,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的上边还有几位长辈,他们掌管着整个家族。非常巧合的是,我与金玮在外形和声音上都非常相似,而且我又很熟悉他的习惯,了解他的背景。族人就出谋让我完全变成金玮的样貌去探查他家的秘密。于是,在一年前,我辞掉金玮公司的职务,去美国做了整容手术,变成金玮的面孔。手术后我一边做康复治疗,一边学习扮演好金玮这个角色。在公司里,我很自信没人能发现我是假的,但回到家里就不同了。你是金玮的妻子,他一切的细节你都了如指掌。说实话,要骗过你的眼睛,我没多少把握,所以故意对你冷淡,尽量减少与你的接触,怕你发现破绽。不过,细心的你还是发现了我是假金玮。在那一刻我非常害怕,于是找姑姑和其他家族成员来商讨此事,不想却发现你妹妹暗中跟踪我到了我们租住的别墅。至此,姜家觉得不能留下你们姐妹俩活口,于是派人去你家刺杀你。得知消息后我很担心,坚决要同他们一起去。表面上我是协助他们杀你,实则是想保护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那天雨夜,我们几个族人进了你的房间,其中有一个人想要用枪打死你,但我行动更快,抢先把你打晕,谎称你已经死了。我以安全为由,让他们迅速撤掉。后来的事你便都知道了。”
罗薇听得瞠目结舌,尽管事先已推测出许多事实,但听当事人说出,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说到金玮的时候,她的内心又起了波澜。
罗薇激动地说:“在游艇上也是你救的我?”
姜御安说:“没错,也是我。我知道他们把你关在内仓了,还放上定时炸弹。等他们都撤离了,趁其他人不注意,我才偷着回到游艇把你救出来。好在能及时赶到,如果你出事了,我很难原谅自己。”
罗薇不解地问:“为什么你要救我?”
姜御安看着罗薇,低下头轻声说:“我已经对不起金玮了,更不能再对不起你,再让你受更大的伤害。”
罗薇含着泪说:“可你这样做已经伤我很深了。”
“我知道,很对不起你。我想等事情结束了,我的族人会把金玮还给你的。”姜御安毫无底气地说。
“可我现在就想见他,日日夜夜都想见他!现在就想知道他的安危。如果他不在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此时罗薇近乎绝望,她的哭泣更像是一种控诉。
“不要,千万别这样想!”姜御安焦急地说,“你应该相信他还活着,不可轻易放弃啊!”
罗薇无法控制情绪,她一心只想见到金玮:“我不相信你说的,我只相信看到的,让我看到金玮还活着。”罗薇几近失控,差点跌倒在地。姜御安本想扶罗薇一把,却被罗薇推了出去。
罗薇转身向森林里哭着跑去。姜御安怕出危险也跟了过去。
不料,罗薇被一根树杈上的尖刺扎到手臂的皮肤上,流出少许鲜血。她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跑,但没跑几步便歪倒了。
姜御安看情况不妙,马上把罗薇抱起来,看她昏沉沉的,呼吸困难。
姜御安立时警觉到很可能是中毒了。他见罗薇手臂上有伤口,还流着黑血,便用嘴把血一点一点吸出来。
果然,罗薇很快有些好转,呼吸不再困难了,只是还有些头昏。
姜御安看天色不早了,天黑前走出森林已无望,便把罗薇安置在一处干燥的地方。他用树杈堆起火堆,把自己的外衣脱下,包在罗薇身上,以免受寒。然后又从罗薇的行囊中取出水,喂给罗薇喝下。随后他抱着罗薇靠在一棵树下,让她躺在自己怀里。不多时他自己也睡着了。
次日天亮后,罗薇渐渐苏醒,她感到全身温暖,好像躺在家中的大棉被里。然而第一眼却看到姜御安低垂着头,鼻子快要贴到自己的胸了。
罗薇本能地推开他。姜御安立刻醒了,迷糊地说了句“什么事?”不想,罗薇上手就给姜御安一记响亮的耳光。
此时,姜御安完全清醒,明白是罗薇误会了自己,忙解释道:“对不起,昨晚你中毒了,所以才……”他没说完,顿感一阵眩晕,头变得沉重,又靠在了树上。
罗薇见这般情况,只呆呆地看着姜御安。
姜御安皱着眉,很痛苦地样子,却还勉强着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昨天中了毒,所以才让你睡在我……”
罗薇感到不妙,她伸手摸了摸姜御安的额头,感到滚烫,才得知他发烧了。
“怎么会这样?”罗薇不解,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病了?这时她注意到自己披着一件褐色男式外套,那是姜御安的。
“他说我昨天中毒了?”罗薇感到胳臂上有些小疼痛,随后看到皮肤有伤口和血迹,才知道发生的一切。
罗薇很矛盾,对于生病的姜御安不知该如何处理。说实话,她真不希望和姜御安呆在一起,总让自己想起金玮,还会想起金玮是被这个人所伤。如果抛下他,似乎又不符合自己为人处事的原则,毕竟姜御安曾两次暗中救过自己,这次也不例外,如果一声不响地就此走人,实在情理不通。
罗薇到底还是心软了,看着生病痛苦的姜御安,一个和自己老公一模一样的男人在眼前被病痛折磨着,怎能忍心抛弃他呢?
罗薇赶快把外衣披在了姜御安的身上,又从行李包中拿出一件外套,和一包退烧药。罗薇拿出保温瓶倒了一杯水,让姜御安吃了药,然后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姜御安靠在树上,仍感到难受。罗薇见森林里潮湿见不到阳光,她怕他再受凉加重病情,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围巾包裹姜御安的头部。
这时她又看到边上有个烧过的火堆,她在此基础上又添加了一些树杈,重新点燃火堆。
很快,周围空气都热乎气来,罗薇觉得现在应该妥当了。
姜御安只是发烧,并不昏迷,他清楚罗薇所做的一切。他看到罗薇就坐在身边静静地看书,心中升起一股暖流。他多希望罗薇就是自己的家人,甚至是自己的妻子,温和地照顾病中的自己。如果没有这些繁杂的事,拥有这样一位妻子,享受她的关怀和照顾该是何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