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潇潇在医院住了一周,如同医生预料的一般,身上的伤口基本都已愈合。做完最后一次检查,医生同意她出院,只不过之后每周还要来复查一次,直到疤痕完全消失。
“潇潇,我来帮你。”
黎元初那天愤而离开,但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这一周她基本都在医院陪护,只中途去了一趟公司和家拿东西。
她认定了虞潇潇是在生她的气,故意用胡言乱语表达不满,所以这几天一次都没有因虞潇潇的话生气,一直耐心十足地陪着她。
虞潇潇发现和她讲不通后也懒得再讲,全程无视了这个大活人。
“你还在这干吗?”
黎元初的主动帮忙并没有让虞潇潇感动,她斜睨着黎元初,手里熟练地叠着衣服。
“你今天出院,我不在这在哪儿?”黎元初见虞潇潇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干脆上手抢过她手里的衣服,主动帮她整理起来,“对了,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还有这样的衣服,平时没见你穿过。”
虞潇潇穿着极其普通的短袖加牛仔裤,虽说并不廉价,但几乎纯白的衣服加上淡蓝的中裤,色彩上着实有些单调寡淡。
黎元初过往见到的虞潇潇都是长发飘飘,轻施粉黛,一身连衣裙的形象,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妻子打扮得这么随意。
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张完全没化妆的脸,还有一身毫不起眼,在她看来只有学生时期才会穿的t恤和牛仔裤,塑造出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虞潇潇。
过去,虞潇潇在黎元初眼里像是棵扶风的弱柳,而此时,她看起来显然更像一株清俊的劲竹——还是很嫩的那种。
哦对,潇潇比她小五岁来着,今年才二十二。
“平日?”虞潇潇被黎元初抢了衣服也不争执,抱着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的平日是指你屈指可数的回家次数吗?”
黎元初经过几天已经有些习惯虞潇潇的怼人日常了,如今回想过去,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咳咳,我以前工作比较忙……不过你放心,今后我们都一起住市内。老宅以后有空去小住几天就好,那边度假还是不错的。”
她一边认错一边找补,一边还努力整理着衣服,虞潇潇看着她手下叠得歪歪扭扭的t恤,表情毫不惊讶。
因为美丽又能干的黎总,在生活家务上是个大白痴。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一起住了?”
“你不和我一起住你要住哪里?老宅要大修,暂时不能住人。”
黎元初说得理所当然,却听到虞潇潇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已经托人租好房子了,待会儿就会有人来接我。你没忘记吧,我们是要离婚的,离婚之前当然得先分居。”
黎元初手一抖,刚抓起来的衣服顿时滑落到了地上。
“分居?租房子?你什么时候租的房子?”
“住院的第一天,”虞潇潇弯腰捡起自己的衣服,将黎元初挤到了一旁,“还是不劳烦黎总了,毕竟您十指不沾阳春水,越帮越忙最后还要我自己收拾。”
黎元初此时顾不上她的讥讽,柳眉紧锁,语气着急:“潇潇,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我已经知道……知道自己过去不够关心你,但我不是承诺过今后不会了吗?你这几天该玩够了,趁现在还没闹到两家皆知,我们和好吧。”
虞潇潇看也没看她,手里利落的几个翻转,将一件衣服折叠得整整齐齐。
“两家皆知?我可不记得虞潇潇家除了我这个冒牌货以外还有谁,你是怕被你爸妈知道吧?”
虞潇潇的父母在她十八岁那年因为车祸去世,除了几个表亲以外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不过t-2000本来也没亲人。
“总之,我不同意离婚!”
“没关系,离婚并不需要双方都同意,感谢国家的政策,你不愿意离婚我们可以上法庭。”虞潇潇的声音淡淡的,没感情般不带丝毫起伏,却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黎元初,如果你真的不想闹得太难看,还是和我和和气气地离婚比较好。你放心,我不会分走你的财产,甚至虞潇潇的嫁妆也可以给你留一半。”
“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如果说黎元初原本只是震惊,那么当听见虞潇潇说到财产分配方案时,她切实地恼怒了,“我没想过和你离婚,从来都没有!潇潇,你要我怎么做才能不再提这件事?”
黎元初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口鼻发酸,眼眶发热,连呼吸都万分艰难。
“是因为猫吗?我和你道歉还不行吗?我已经让王管家去物色了,你亲自挑,我们可以养很多只!”
可即便如此困难,她还是用尽全部力气说出了挽留的话,因为她知道和虞潇潇离婚会是件让她更后悔的事。
虞潇潇叹了口气:“黎元初,你还是不明白,这件事和猫没关系。我虽然以虞潇潇的身份活着,但虞潇潇已经死了。相信我,和一个不爱你的人一起生活是件很痛苦的事。”
“不、不爱我?”黎元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才不相信!
虞潇潇耸了耸肩:“我们生化人也有三定律,不能对近在咫尺的人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