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猜到了吧？我的时间不多了。”零不答话，反而看着李朗的眼睛轻轻地说道。

李朗收起笑容，同样看着零的眼睛说道：“还有多久？难道……”

“这具人类的身体内部其实一片混乱，仓促之间根本没有时间去精细制作，而且这些组织原本就是取自一号，同样受到了那种崩解的影响，如果不是我的思维能量一直在抑制这种崩解，早就烟消云散了……现在，我的思维能量已经不足以支撑下去了……”零安静地说着，仿佛在说其他人的事情，就在她说话间，李朗已经发现，她的一部分皮肤开始变得失去光泽，而且没有了原本的弹性，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一般。

“不必为我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真的希望，像一个人类那样死去。”零看着李朗紧皱的眉头，不禁莞尔一笑，接着说道，“很高兴能够认识你，我叫墨兰。”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原本光泽的头发开始变得枯黄。

李朗努力露出自己最灿烂的微笑，仿佛第一次遇见女同学的大学生一般笑着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李朗……”

“李朗，能听我唱支歌吗？我自己写的歌……”零，不，墨兰抬起头来望着从外面透出的幽幽青光，不等李朗回答，轻启朱唇，缓缓地唱道：

“春雨一夜连晓，

栈外柳陌上蒿野渡吹箫。

春|水秋山为鞘，

盈盈笑把恩仇了舟放五湖心自烧。

棹歌去水迢迢，

谁愿改一身骄傲看岭上云长云消。

几曾骑马倚斜桥，何处满楼红袖招。

似梦还真心头绕，抬头明月相照。

原来堪一笑……

万丈红尘心不死，怎唱清风逍遥调。

自将美酒对江天倾倒，

一番洗今朝，

夜歌豪乘年少……”

歌声如玉珠落盘，清脆悦耳，在这一瞬间，她仿佛再次成为了那个十八岁的清纯女孩儿，歌唱着自己的梦……

然后，墨兰在李朗的怀里化成了一片灰烬，飘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