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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密室中,点了一盏昏黄的灯。
陆哲看着玄思缓缓苏醒,冷笑了一声,“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爱徒孟娴已经死了。”
玄思感觉浑身无力,丹田隐隐作痛,心知定是陆哲给她下了毒。
当时玄思用毒针射瞎了马的眼睛,导致拉车的马发狂,马车从山上跌落,她知道孟娴在里面。
所以对于孟娴死了这件事,玄思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只是神色轻蔑地说,“那个蠢货,死了便死了,我也不过拿她当个乐子罢了。”
“什么乐子?难道你也喜欢蓝羽公子,想要利用孟娴,破坏他跟我那表妹的感情?”陆哲冷哼。
玄思冷冷地看了陆哲一眼,“我以为你没这么蠢。”
陆哲不气不恼,“开个玩笑,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谈正事?”
“我跟你没什么可谈!奉劝你不要自作聪明,我要见容岚,你若敢阻挠,一定会后悔的!”玄思冷声说。
陆哲闻言,点了点头,“说真的,如今背靠我表妹那棵大树,我过得实在太安逸,都快忘了后悔是什么感觉。既然你不想跟我谈,那就省点口舌,我们换一种方式聊聊。”
陆哲话落转身,火焰在他身后乱舞,是一个燃烧着的火盆,上面放着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
浓郁的红光透着渗人的血色,玄思身子颤了一下,脸色一白,“陆哲,你敢?!”
“除了这个,还有墙上那些,都是我从小到大收集的宝贝。”陆哲饶有兴致地跟玄思介绍。
玄思抬头,这才看到火盆后面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鞭子,凿子,夹板,大大小小的刀,铁锥,绳子……都很干净,像是从来没用过,但在火光映照下,透着让人心悸胆寒的冷光。
陆哲神色怅惘,开始追忆往事,“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应该对我有所了解。原来我过得很压抑,因为少只手,总被人明里暗里嘲笑讽刺,我到现在都依旧记得骂过我的那些人的嘴脸。这些宝贝,我一样一样收集起来,原是打算有朝一日把那些被我记住的人一个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地抓过来,看着他们跪在我面前痛哭求饶,我真的好喜欢那样的画面。可惜,如今那些人过得没我好,我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不过这些宝贝我一直留着,今夜终于有机会派上用场,真是让人高兴呢。”
陆哲说着,拿起烙铁,转身看向玄思,靠近,在她周身比划着,面上带着邪佞的笑。
“陆哲,你这样做,若是让容岚知道,不会放过你的!”玄思强装镇定,厉声说着,但闪烁的眼眸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惶。
陆哲挑眉,“真是可笑。你背地里撺掇孟娴想要恶心我表妹,却口口声声说我舅母不会放过我?我什么也没做,如今洁身自好,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跟表弟表妹相处都很好,我舅母对我好着呢,就不劳你这个不知从哪儿来的贱人操心了。”
陆哲话里话外,分明是在逼玄思说出她的身份,或者她想要伪装的身份。
但陆哲并没有给玄思说话的机会,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烙铁猛地落在了玄思头顶,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头发烧糊的诡异声响,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而玄思原本乌黑浓密的发顶上,瞬间出现了一块被烧糊的头皮,丑陋极了。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装尼姑,不过说不定接下来我心情好,会让你见到我舅母,现在我帮你剃度,省得到时候还得戴帽子,容易惹人怀疑。”陆哲满脸写着不怀好意,下手也丝毫不带犹豫的,拿着烧红的烙铁在玄思头顶挥舞着。
玄思不住喊着“住手”,但陆哲都置若罔闻。
而容元诚并没有进密室,此刻就站在密室入口的书架旁边,手中拿着一本蓝羽公子写的《情录》,正在认真翻看。对于陆哲的书房里有苏默的书,容元诚并不意外,当初陆哲既然假冒蓝羽公子去骗孟娴,以他的性格,定然是提前做过功课的。如今还留着这些书,上面都有翻阅过的痕迹,容元诚不认为陆哲是喜欢看,他想陆哲应该是在得知蓝羽公子是苏默之后,通过看这些书加深对苏默的了解。
容元诚想的一点儿没错。虽然作为一起长大的表兄弟,两人关系不好,甚至一度势如水火,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都很了解彼此。
容元诚从不觉得陆哲是选择做个好人,善恶好坏并不是陆哲首要考虑的,利益才是,如今亦然。
容元诚不会因此怀疑陆哲有朝一日捅他们刀子,原因是陆哲足够精明。而陆哲对待君灵馨的态度,让容元诚如今开始考虑,或许陆哲真的在改变,只是他自己都未必意识到。
这些书陆哲都看过,初衷的确是为了了解苏默,才能更好地经营跟苏默和元秋的关系,他确实做得不错。如果容元诚问陆哲这些书写得怎么样,陆哲定会真心夸赞苏默,因为苏默的人生经历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容元诚翻看着手中的书,听着密室之中传出来的动静,眸光平静如昔。玄思肯定想不到,她刻意模仿的笔迹,做到了以假乱真,却碰上了容元诚这个行家,看出了其中破绽。
笔迹对不上,明显是精心模仿,再加上元秋说的“坏人肯定不是容家人”定律,容元诚已经断定,里面那个女人是蓄意冒充冯金宝的生母。
但查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历很重要。冯金宝幼时的画像定不是假的,为何会到这个女人手中?她是否跟冯金宝真正的母亲接触过?容昊的妻子是否尚在人世?这个女人是否知道容昊的儿子活着且如今就在容家?她是如何知道蓝羽公子是苏默的?假扮容昊的妻子,意欲何为?
总之,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很多疑问,这是容元诚和陆哲现在想要查清楚的。
没告诉家里其他人,容元诚并非故意隐瞒,因为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上元佳节,阖家欢愉,他不想让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影响大家的心情罢了。
“住手!我是……”玄思终于无法忍受正在灼烧的头皮,和几乎已经被烧光的头发,以及陆哲冷笑着要往她脸上拍的烙铁,声音尖利地叫喊。
陆哲的手顿住,“接着说。”
“我是西辽容家人!”玄思神色狼狈,看着陆哲咬牙切齿地说。
“哦?”陆哲挑眉,转身把烙铁放回了火盆里,“西辽容家人?除了我舅母之外,不是早就死光了吗?你是哪个?当年西辽容家倒夜香的丫鬟?”
陆哲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玄思气得脸色铁青,“我是容岚的嫂子!”
陆哲回头就笑了,“你若是容岚的嫂子,那我就能实现梦寐以求的人生理想,当容岚的亲生儿子。”
这话,陆哲绝对有八分真心。他从小到大对容元诚都羡慕嫉妒恨,无数次地觉得老天不公,幻想如果他是容岚的亲儿子,那该有多幸福?如今陆哲正在努力地缩小他跟容岚儿子们的差距,自认为在容岚心里,他至少能排上个干儿子的号。
玄思对陆哲怒目而视,陆哲冷哼,“容岚的兄嫂早就死了,这件事我调查过。连她唯一的侄儿都没能逃过,更何况是你?”
陆哲依旧在不着痕迹地套话。提到容岚的兄嫂和侄儿,就是在逼玄思说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你知道什么?”玄思面色扭曲,“容岚的兄长不止一个!她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义兄,叫容昊!不信你去问她!”
陆哲愣了一下,“容昊……似乎听过,但他早就离开容家,不知所踪。难道,你是容昊的妻子?”
玄思冷声说,“没错!”
“哦?那容昊人呢?”陆哲好奇地问。
“死了!”玄思眸光一寒。
“听起来你恨他?难道是你杀的?”陆哲似笑非笑。
“我是恨他,但他不是我杀的!”玄思冷声说,“他是为了救容家唯一的血脉而死!”
陆哲揉了揉额头,“你在说些什么……既然愿意交代,那就一五一十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能说服我,我或许会考虑放过你,或者……”陆哲声音一顿,眸光邪肆,“我们也许有合作的可能。”
玄思看着陆哲,眸光微眯,继而冷笑,“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效忠容岚也不是真心的!我不应该找孟娴那个废物蠢货,应该来找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