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一败涂地“满嘴胡话,狗屁不通。”傅平是文官出身,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粗话来,令众人为之一怔,待回过神来后,梁承栋讥笑道:“我在金陵时,曾听人说总督大人出口成章,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他这句话引来哄堂大笑,傅平面不改色地道:“闲话少说,让开!”“傅大人!”梁承栋沉下脸,盯了他道:“好好做你的总督不好吗,何必非要淌这趟浑水,闹僵了,对谁都不好。”“本官倒是想,可你梁公子不肯让本官安生,没法子,只能来走一趟了。”说到这里,傅平嘴角勾起一缕冷笑,“你真以为这几年来本官对你们的事情一无所知吗?”梁承栋一怔,“你什么意思?”傅平慢条斯理地道:“早在两年前,本官就察觉陵阳有问题,只是没有实证,再加上不清楚到底有哪些人涉及此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两年来一直派人暗中调查,如今,总算是钩到大鱼了,不过……”他笑意深深地看着梁承栋,“大鱼应该不止梁公子一条。”梁承栋面色铁青欲迸,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会不明白,傅平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就算东方溯不微服私访,傅平也会一纸奏本递到承德殿。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么说来,傅大人是一点面子也不肯给了?”傅平冷笑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说到这里,他目光一横,“李知府这是要去哪里?”正在悄悄后退的李茂林身子一僵,尴尬地停下脚步,找了一个不太高明的借口,“下官……下官……有些内急,想去方便一下。”赵济民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想溜,狠狠瞪了一眼,后者看到他眼里浓浓的警告意味,吓得缩着脑袋,不敢再出声。看到他们内斗,傅平冷笑一声,闲闲道:“都说树倒猢狲散,可现在梁公子这棵大树还没倒呢,就迫不及待地要散,李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赵济民咬一咬牙,注视着傅平道:“咱们好歹同僚一起,大人非要这样赶尽杀绝吗?”对于他的话,傅平只有一言要对,“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顿一顿,他再次喝道:“搜!”“不用了。”梁承栋冷冷注目,“你做这么多,无非是要找东方溯,不错,他确实在我这里。”说着,他对罗安道:“去把他带来。”赵济民不知道是否自己错觉,竟在傅平眼里看到了一丝戏谑,仿佛……这一切于傅平而言,只是一场戏。但……可能吗?这可关乎着东方溯的性命,傅平……有这个胆子吗?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罗安面色铁青地回来,但并没有看到东方溯的身影,梁承栋心里猛地一沉,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蜷紧,“人呢?”罗安神色难看地道:“不见了。”这三个字令梁承栋心脏一阵停顿,下一刻,他一把揪住罗安的衣领,怒目道:“为什么会不见,你是怎么看管的,怎么会让他逃走的?”罗安闷声道:“他没有逃走,是有人救走了他,我底下那几个负责看管的人都杀死了。”“救走……”梁承栋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下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豁然指向傅平,咬牙道:“原来你是在这里拖延时间。”“梁公子终于明白了,可惜啊,太晚了。”傅平掸一掸袖子,微笑道:“梁公子难道没有发现,本官这边,少了一个人吗?”梁承栋神色连变,片刻,他自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来,“慕千雪!”“总算是想到了。”傅平笑意深深地看着他,“梁公子是个聪明人,但有时候,越是聪明越容易被眼前的事物迷惑。贵妃娘娘知道你不会轻易交出陛下,所以命本官在此吸引你们的注意,她亲自指挥神机营营救陛下。”“不可能!”罗安连连摇头,“整座矿山都被我下了散息香,神机营的人一入山,就与寻常人无异,怎么可能救得出人。”傅平微笑道:“散息香对习武之人虽然可怕,但并不是一个无解的存在,不是吗?”听到这话,罗安脸色难看无比,“你们找到解药了?”“当然,否则怎么敢来矿山救人。”傅平话音刚落,一个士兵快步奔到他身前,低声说了几句,后者面色一正,用力一拍袖子侧身跪下,恭敬地道:“臣傅平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带来的士兵也纷纷俯身跪下,齐声呼喊,“恭敬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梁承栋举目望去,只见东方溯与慕千雪在猎猎夜风中并肩走来,所过之处,士兵包括那些矿工尽皆跪下,到后面,只有梁承栋他们几个还站着,但面色尽皆难看得紧,尤其是陵阳知府李茂林,双腿不住打颤,难以站立。东方溯停在梁承栋面前,开口说出一句后者最不愿意听的话来,“你输了。”梁承栋死死抿着唇,一直以来,他最大的筹码就是东方溯,所以哪怕傅平领兵攻上矿山,也没有多少惧怕,可现在这个底牌没有了,意味着他彻底输了,连一丝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梁承栋目色阴沉的盯着慕千雪,眼底激荡着重重杀意,他本来可以赢的,都是这个女人,是他坏了自己的大计。父亲间接死在她手里,姐姐因为她被赶去畅春园,现在又这样,这个女人简直是他们梁家的克星。为什么她不死,为什么!“梁承栋,你可知罪?”听到傅平的喝斥,梁承栋冷冷一笑,直视道:“我何罪之有?”“勾结官员,私掘金矿,残害无辜,谋害陛下与贵妃娘娘,桩桩件件都是死罪!”梁承栋讥声道:“你怎么不说我父亲一生为大周尽忠,却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我父亲死后还要被我诬蔑是西楚奸细,还有我姐姐,无缘无故被逼迁去畅春园,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能见;这一切的一切,你怎么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