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桃夭“我知道!”予瑾得意地道:“这首诗是以桃花比喻姑娘,说姑娘着争盼着出嫁,将来必能宜家宜室,还能早生贵子,后嗣兴旺!”说到这里,他瞅了予恒一眼,捂着嘴笑个不停。倾心眨着两丸似黑水银似的眼睛,好奇地道:“三哥你笑什么?”“你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吗?”予瑾朝予恒努一努嘴,“都是因为大哥呢。”“大哥?”倾心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啊?”予恒脸庞一红,尴尬地瞪了予瑾道:“不许在倾心面前胡说。”予瑾扮了鬼脸,“才没有呢,就是因为你。”慕千雪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好笑地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予瑾忍着笑道:“姨娘您是不知道,这一路过来,好几个姑娘给大哥塞信笺呢,其中一张信笺上写的就是这首《桃夭》。”东方溯惊讶地道:“竟有这样的事?”“父亲别听他胡说,那就是别人随便写得一首诗,正好……正好被风吹到我手里。”予恒面色通红地解释着。慕千雪似笑非笑地道:“那怎么没风吹到我这里?”说着,她仔细打量着身形颀长的予恒,笑语道:“姨娘差点忘了,你已经长成一个翩翩少年郎了,难怪姑娘爱慕。看来这趟回去,得替你留意起来了。”予恒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姨娘您就别取笑我了,真没那回事,再说……我也不急,我……”他越说越尴尬,不知该怎么接下去,眼角余光看到倾心拿在手里的那张花笺,眼睛顿时一亮,赶紧道:“姨娘不也凑巧收到了吗?”慕千雪抿唇笑道:“我是收到了,但不是凑巧。”她这么一说,东方溯也想起来了,“对了,千雪你还没有说,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艘纸船。”慕千雪指一指停在不远处的一艘画舫,笑语道:“这艘画舫一直跟在咱们旁边转悠,里面坐着又是一位年轻姑娘,爷可有想到什么?”予瑾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突然兴奋地道:“我知道了,那位姑娘一定是喜欢上父亲了!”东方溯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只是不便说出口,结果被予瑾一语给捅破了,顿时一阵尴尬,借咳嗽掩饰道:“不许胡说。”予瑾不服气地道:“我才没有胡说呢,先生说过,《桃夭》就是一首女子示爱的诗,她一定是看上父亲了。”东方溯屈指在他额头重重弹了一下,“就你话最多。”予瑾委屈地抚着额头,不敢再说话,这个时候,倾心双手插腰,气呼呼地对船夫道:“把船开到那艘画舫旁边去。”予恒疑惑地道:“你要做什么?”“她明明看到娘亲也在船上,还敢喜欢父亲,好生讨厌。”倾心生得玉雪粉嫩,哪怕是生气的样子,也十分可爱。“所以你打算去说人家?”“嗯!”倾心用力点头,“那么坏的人,我一定要好好说说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话音未落,便被予恒凌空抱了起来了,“咱们不理她就是了,费那劲做什么,又不认识。”“不行,我不能由着她欺负娘亲,放我下来。”倾心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跳下来。“予恒说的对,不理会就是了,回去吧。”见慕千雪发了话,倾心不敢违背,只能暗中用力揪着予恒的头发,予恒知道她是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只得苦笑着忍受。看到他们的船离去,画舫中的女子露出失望之色,旁边一个梳着双鬟的丫环生气地道:“难得小姐肯垂青于他,竟然这般不知好歹,可恼。”另一个丫环附声道:“就是,扬州城里不知多少世家公子一掷千金,只为博小姐一笑,他可倒好,连招呼也不来打一声,实在无礼。”说着,她又道:“小姐,要不要去查查他住在何处。”“不必了。”女子摇头,黯然道:“他既无心,就不要勉强了;而且……”她远远望着东方溯一行,低声道:“看刚才的样子,他怕是已经有了家室。”“有家室又怎么了,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丫环不以为然的说着,“小姐就是考虑得太多,生生拘束了自己,要奴婢说,自己过得好才是最要紧的,您总不能一辈子待在那里,奴婢瞧着柳嬷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怕是忍不了多久了。”女子面色一沉,冷冷道:“我不愿意的,谁也逼迫不了,她也不例外。”“可是……”丫环还想再劝,女子已是打断道:“别说这些了,走吧。”两个丫环跟随她多年,深知她的性情,无奈地相视一眼,命船夫往岸边驶去,这一场秦淮河上的相逢,随着河水的平静归于无形……唯有女子知道,她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记住那名丰神俊朗的男子……扬州一直都是一个富庶之地,有鱼米之乡的美称,而每一年的正月十五,是扬州最热闹的日子,到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上万盏水灯被投放入秦淮河中,与灯火辉煌的上百艘画舫相映成辉,将整个秦淮河照得流光溢彩;更有歌女舞姬,在画舫上载歌载舞,引得岸上百姓驻足观望。东方溯带着倾心他们漫步在岸边,望着繁华到让人目不暇接,感慨道:“难怪有人说秦淮灯彩甲天下,果然一点不假,要比金陵热闹多了。”慕千雪微笑道:“是啊,妾身也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热闹的灯会,怕是整个扬州的人都来了。”五光十色的彩光只是整个灯会中的一小部分,还有耍龙灯、耍狮子、踩高跷、打太平鼓,各色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予恒几个兴奋地看着四周,眼睛都不舍得眨,对于自幼在皇宫中长大的他们来说,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那么稀奇好看。“大哥,你们看,好大的灯台啊,快去看看!”倾心兴奋地尖叫着,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鳌形的高台,上面悬挂着数百盏花灯,许多人都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