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诅咒予瑾痛苦地道:“母妃你不要逼我!”梁氏厉声道:“我生你养你,现在让你做这么一件事,还成了逼,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的孝道又学到哪里去了?”予瑾不知该怎么说,只得道:“可贵妃娘娘并没有错,我……我怎么可以去害她。”梁氏冷冷盯着予瑾,令后者惴惴不安,头低得几乎快要垂到胸口了,在这样的忐忑中,梁氏寒声道:“依你这么说,错的倒还是本宫了?”予瑾连连摆手,“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不是,那就答应!”梁氏咄咄逼人的态度,压得予瑾喘不过气来,前有狼虎,后有悬崖,他竟是无路可走。“你是不是真想母妃死不瞑目,生生世世不能安心?”在梁氏的步步紧逼下,予瑾终于妥协了,但这个妥协,是一种心神近乎崩溃的妥协,“儿臣……儿臣答应。”听到这句话,梁氏终于露出了笑容,抚着予瑾的肩膀道:“好,这才是本宫的好孩子。”一直以来,予瑾都很依恋梁氏,可这一切,当梁氏手碰到身体时,竟是感觉无比厌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梁氏的手。梁氏察觉到予瑾这个动作,刚刚还挂着笑容的脸庞再次沉了下来,但并没有说什么,寂静片刻,她忽地道:“既是这样,那你随母妃发个誓。”予瑾一怔,“发誓?”“不错,省得你忘记刚才答应过母妃的事情。”梁氏微微一笑,牵过予瑾的手来到窗边,“接下来母妃说一句,你复述一句,我东方予瑾对天盟誓。”“我东方予瑾对天盟誓……”“我若违背应承母妃之言,不取慕千雪这贱人性命,就百病缠身,不得安宁,如果娶妻,妻暴病,子难养;死后沉沦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予瑾怔怔看着梁氏,无法想象刚才那个恶毒到极点的誓言,是出自她之口,哪有一个做母亲的人,这样诅咒自己的亲生儿子,真的是疯了!“念!”梁氏并不知道予瑾心里的念头,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对她来说,唯一要做的,就是逼予瑾发下誓言,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稍稍平复心中的怨恨。予瑾被她喝得浑身一颤,继而用力甩开她的手,哭泣道:“我不念,我不要念!”“不念也得念!”梁氏再次攥住他的手,那样用力,指甲都掐到了予瑾幼小的胳膊里,痛得后者面色发白,不住呼痛;梁氏却仿佛没听到,死死盯着予瑾,“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你身上的毛发皮囊都是我给你的,你凭什么不答应,念!”予瑾听得悲哀,哭诉道:“我是你生下来的不假,可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思维,自己的喜怒哀乐,不是你的傀儡,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梁氏本就趋于疯狂,这句话更是刺激了她,狠狠一掌掴在予瑾脸上,“我生你养你,你却胳膊肘往外拐,处处帮着外人害自己母亲,临到头还成了我逼你?早知这样,我当初根本不该把你生下来!”予瑾捂着剧痛的脸庞,狠狠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梁氏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割裂着他的五脏六腑。梁氏还在继续斥骂着,“别人孩子都帮着自己母亲说话,唯独你……”“你确实是不该把我生下来,这样我就不会那么痛苦难过!”予瑾狠狠打断她,痛声道:“你是我母妃啊,可你却为了一己仇怨,把自己儿子往死里逼,难道你这样就对吗?”予瑾一直都是一个老实听话的孩子,梁氏从没有想过,他竟然会质问……甚至是指责自己,一直愣在那里,待得回过神来后,怒火中烧,扬手就要再掴,予瑾恨恨地瞪着她,“你打啊,打死我,那就一了百了了。”不知为什么,迎着那双愤怒的眼睛,梁氏的手怎么也掴不下去,不是因为不忍,而是害怕……她竟然在害怕自己的儿子。张进一直在外面听着,眼见动静越来越大,怕真闹出什么事来,赶紧奔进来,看到箭拔弩张的母子二人,赶紧道:“这……这是怎么了?不是就说几句话吗,都消消气。”梁氏恨恨放下手掌,盯着予瑾道:“你是不是怎么都不肯发誓?”予瑾咬牙道:“是!”“好!”梁氏指了他,恨声道:“从这一刻起,你再不是我的儿子,我只当没生过你!”张进劝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气话做什么。”予瑾闭目,痛苦地道:“无论你认不认,我都念你十月怀胎之恩。”说着,他双膝跪地,磕头道:“儿臣送母妃最后一程!”予瑾“不必了!”梁氏冷冷拒绝,“你我之间的母子情份到此为止,以后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黄泉幽路。”顿一顿,她又道:“既然你不肯发誓,那么,我替你发!”在众人还没弄清楚她的意思前,梁氏三指向天,一字一字道:“若予瑾不取慕千雪这贱人性命,就从此百病缠身,不得安宁,如果娶妻,妻暴病,子难养;死后沉沦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张进骇然失色,脱口道:“你疯了吗,怎么能发这样恶毒的誓言,他可是你亲生儿子啊,快收回来。”梁氏冷冷道:“你什么时候见过说出去的话可以收回?而且这是他欠我的。”说到这里,她面庞扭曲地尖声道:“他明明早就知道慕氏母子要害我,却什么也不说,任由我在那里被他们欺骗!”张进连连摇头,“你……你……你真是个疯子!”“是啊,我是疯子,是被你们逼疯的!”梁氏咬牙切齿地道:“我恨不能现在就去杀了慕千雪这个贱人!”张进叹了口气,拍着予瑾颤抖的肩膀,“这种诅咒都是假的,三殿下别往心里去。”说罢,他转头对捧着白绫的小太监道:“来人,送梁昭仪上路!”“是!”那两名小太监也看不惯梁氏,当即领命上前,不顾梁氏的挣扎,将三尺白绫绕在她脖子上,狠狠拉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