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她心境澄定,所求所盼不过一生安泰,家族和兴。若说真有什么奢望,便是日后能夫妻和睦,儿孙绕膝,合家欢乐。如今她虽然顶着一张童稚的皮囊,却已是过尽千帆的沧桑心态,再也没有年轻时轻易就能萌动的少女情怀。既如此,随了家族的愿望嫁入安亲王府便是最好的结局。故此,她才刻意在纳兰崇面前表现出与众不同来。她不求情有独钟,不求长宠不衰,求的,只是平淡安宁相敬如宾。
不管未来嫁的人是谁,他只须给她一份正妻该有的脸面,只须给她几个孩子就好。这些日子,她瞧着纳兰崇倒很符合她的要求。
李妈妈见沈天玑又陷入沉思,便退出了房间,轻手轻脚地给她关上了门。本想着去准备回京所带之物,走到半路又一拍脑袋,忽然想起来今日夜里沈天玑约了柳清萏和沈天媱来院里小聚,算是个道别小宴。于是李妈妈又转去了厨房,看看饭菜准备得如何了。
申时刚过,沈天媱就来了沈天玑的院子里。
院中几株木槿在月光下开得热烈,木槿中间放了一只紫檀木雕花圆桌并了三把同色的珐琅面梅花式香几,桌上有几样精致菜式和点心,旁边还摆了一壶酒。
“四妹妹今日倒真是大方了一回,”沈天媱一闻那酒香,轻笑道,“去年春边儿里藏的梨花酿都挖出来了!先时清妹妹想尝的时候,妹妹可是从不舍得呢!”
沈天玑本在屋里写字,听到沈天媱的声音,放下了笔,笑着走出来应道:“二姐姐别笑我,本是想留着的,可我这都要走了,咱们幸苦做出来的,总不能辜负了。”
“哎,幸而今儿是我先来,我若是来晚了,定要被那丫头喝光了的!”沈天媱说着,便坐在了香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