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抹了下汗,惭愧道:“王爷说的是。”说着他抛下方才因那银白头发而一瞬间袭来的心寒,三两步追上纳兰崇的步子。
“我说过,在外就不用唤王爷了。”
方槐顿了顿,“不管如何称呼,在属下心里您都是王爷。”原该坐享富贵一世清闲的王爷,而不该漂泊在外受尽颠沛之苦。
心里这样想,他也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话。主子要做什么,他身为属下只有奉陪的份儿。当初他决意游历时,老王妃不知劝了多久也没有改变他的心意,他一个下人又能说什么呢?只尽心护着主子就是了。
老王爷过世后,能压得住主子的,只有金銮殿上的那位。而那位,大约巴不得王爷离开京城吧。
二人行行走走,终于在午后艳阳高照时登到峰顶。
顶处仍然没有多少树木,中间一块平地,站在上面,入眼而来的画面是如此美丽,让见过多少美景奇景的他也要惊叹不已。
眼前云天纯澈,云雾缭绕,如绵如絮,如气如烟,脚下的众多山峰、远处的重嶂叠峦若隐若现,渺渺绰绰,峰随雾卷而变,景随霭旋而新,俯瞰而下,众山皆小,伏于脚下。
整颗心都随之变得开阔起来,所有烦忧一扫而空。
纳兰崇命方槐将背包的纸笔取出,席地而坐,动手开始记录下周边地势和风景。记完之后,方槐送上一壶水,他喝了一口,又道:“把那张冰丝绿绮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