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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看韩笑雨,这丫头也不示弱,同样四肢并用紧随其后,在“母亲”面前,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表现出了无比的亲切和动容。真正走进“母亲”的怀抱,他们这对“不孝儿女”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座龙窑比想象的要大得多,从窑头到窑尾能有七八十米,窑中的宽度和高度各有将近三米,这么大个儿的龙窑在中国千年的瓷器烧造史上也不多见。不难想象,当年那个rb人是多么贪得无厌,打算一次烧出一火车的紫砂壶,这要运到rb,***又要欠下我们中国一笔巨债。这样规模的龙窑要是连续烧造几年,不敢想象,那将是多么巨大的一批紫砂精品,若干年以后再回流中国,很可能会改变现在的紫砂壶收藏和价值格局。
当年破坏性的爆炸,加上村民破坏性的挖掘,再加上雨水破坏性的冲刷和泥石流,如今这座龙窑已面目全非。估计窑洞已经被泥沙填平,若想有什么意外发现,首先要抛去这层泥沙,像考古一样一点一点清理。这次进山没有携带任何工具,除了一把破砍刀和缴获来的那把水果刀,剩下的就是杨山娃那把猎枪了。这就等于干守着一大池塘肥鱼没有渔网、守着一大锅炖肉没有碗筷一样,那种欲罢不能伸手还得不到的感觉特别能折磨人。
为今之计,只有重新回村里,带上应手的工具,同时还要带上日常生活用品和帐篷,规模如此巨大的窑址,不是一天两天能挖掘完的。这样做虽然要耗费大量时间和体力,不过和蕴含的巨大价值相比,那根本不值一提。哪怕只发现一件完整的壶,就不虚此行。活着稍微有点残缺,也无所谓,找个紫砂高手修复一下,照样能买好价钱。运气好的话,挖出几把完整的紫砂壶……
伍子正胡思乱想、白日做梦,后面伸来一支柔软的小手拍拍他的肩头,“嗨,愣什么神呢,赶紧回去准备东西去吧。”韩笑雨很不是时候插一句话,把伍子美好的白日梦彻底赶跑。
伍子没好气地冲她一瞪眼,“东西当然要准备,咱不也得了解一下基本情况不是。”伍子蹲下身子,握紧那把锈迹斑斑的破砍刀,狠劲往脚下泥土里挖,好像挖几下就能挖出一把紫砂壶似的。
韩笑雨见他想壶快想疯了,撅着嘴走下山坡,看样子不想和他一块儿神经。脚下的泥土非常结实,而且还夹杂着大小不一的鹅卵石,砍刀插进去咯咯直响,展示着大山结实的一面。经过大自然几十年的洗礼,这块小小的伤口已经被泥沙全部抚平,龙窑的痕迹、爆炸的痕迹,统统还原成了大自然的本来面目。
日头已经离开中天,渐渐西斜,在韩笑雨不断的催促声中,伍子恋恋不舍地走下山坡。紫砂龙窑就沉睡在脚下,却没办法把她唤醒,那种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和无法征服的失落交织的一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萦绕心头。
杨山娃虽然没有催促,但从他焦急的神态和往回走的步伐就可以看出,他回去的心思比谁都急。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他当然知道天黑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在深山老林里赶夜路,危险无处不在。方向的迷失,野兽的侵袭,蚊虫的叮咬……所有白天想象不到的危险都会接踵而至,杨山娃是个猎人,更懂得这一点。
回到小溪旁边的时候,伍子自然还记得树上还绑着一个人,那个一身匪气的络腮胡子。在伍子三个人离开之前必须把他给放了,不然的话在树上绑上三天,不饿死也得被野兽咬死。络腮胡子是不是越狱逃犯,只是猜测,不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草菅一条人命,即便他是逃犯,也得由政府来杀,而不是某一个个人。
这人如何处理一直是个问题,放了吧,他要真是越狱逃犯怎么办,不等于放虎归山吗。把他带回村里,然后交给当地派出所,这一路上又太危险,那不等于带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吗。遇到这个人真他妈晦气,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这才叫骑虎难下。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招惹这人,偷偷从他身边绕过去多好,省去多少麻烦。
伍子正左右为难,韩笑雨一句话差点教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绑着的那人不见了!”
三步两步赶到那棵大树跟前,可不是,树干空空如也哪还有络腮胡子的影子。连捆绑用的绳子也一块不见。地上没有血迹,也没有大型动物靠近的脚印,可以肯定络腮胡子不是被猛兽给吃了。只剩下一种可能,这家伙逃跑了。伍子脑袋嗡了一声,有些天旋地转,心想不可能啊,登山绳的结实程度他自己知道,即便是用锋利的匕首割,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割断。络腮胡子被捆的结结实实,不可能把绳子咬断逃走的吧,除非他镶着一口钢牙。转念一想,这家伙连监狱都能逃出来,更何况是一条绳子。监狱戒备何等森严,有那么多武警狱警,自己再厉害也不可能跟武警比吧。这么一想的话,络腮胡子逃走倒在情理之中。
络腮胡子的失踪对伍子三个人没什么损失,顶多少了一个为民除害的机会,少了一个受政府表扬的机会。如果络腮胡子被他们送到派出所,不敢说上电视登报,最起码得个奖状证书什么的吧。这些都是小事,伍子最担心的是这家伙走不远,三个人下次再来的时候还会碰上他,到时候敌暗我明,搞不好要吃他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