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皇帝，就再也没什么情绪的表露了，秦公公也就算是看了个明白，皇上对女人的新鲜劲儿怕是又过去了，所以变得这样冷淡。

这样啊……秦公公点头，连忙给他换了一盏，然后继续守着皇帝改折子。

“为什么？”贺长安显然无法明白这其中的意义：“都走了九十九步了，最后一步不走，不是很浪费吗？”

看样子是当真不在乎了？秦公公摇头，心裏莫名地觉得惋惜，不过还是领命出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桌上放着的茶杯不知道为什么碎了，也不是被摔在地上，就是直接碎在桌上的，茶水和茶叶漏得到处都是。

轻轻叹了口气，秦公公道：“娘娘心情不佳，侯爷便邀了她上山放天灯。”

花春将朝中老臣的名单，和托贺长安查的其子孙的生平一并整理好了，按照品性，给李中堂等人都挑了个继承人出来，然后列了表格，什么官职对应谁的子孙，后头写上相应的补偿赏赐和理由，然后交给贺长安。

“跟皇帝有关的愿望？”

可惜啊……唉。

惊讶不已，秦公公连忙让人来收拾残局，紧张地看着皇帝：“这是怎么了？”

花春眨眼，自己都有点弄不清楚：“不记得了，就…莫名其妙地就很喜欢了。”

这点他其实可以理解的，就像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她了。

皇帝称呼后宫妃嫔，一般都是带着位份很疏远地叫，比如霍嫔、淑妃还有当初的华贵妃，用“她”来称呼的，可能也就花嫔一个人了。

“……嗯。”贺长安点头，看着她笑，忍不住也跟着笑，一时就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了。

然而，在他开口之前，花春若无其事地低声先说话了：“这世上让人不顺心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也是如此也才有意思，不然干巴巴地活着多无聊啊。”

这样想着，他就先拿表格去了紫辰殿，让皇帝自个儿看着，之后便转头往慧明殿走。

“杯子太脆了。”帝王淡淡地道：“朕不过手滑没放稳，它就直接碎了。”

“好。”

秦公公实在弄不清皇帝在想什么，外头新来了关于花嫔娘娘的消息，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见帝王没有要问的意思，他就干脆忍下了。

松开手，天灯就往天上飘了去，花春一度担心它坠落，却发现压根没问题。四周的天灯齐飞，高高低低地像是垂在夜幕里的宫灯，场面有点令人激动。

他可以更好地珍惜她，他不用三妻四妾，更不用因为朝政委屈她，不会让她这么难过，可以好好陪着她做她想做的事情。

看着这表，帝王不用问就知道是谁的手笔，微微抿唇，侧头问秦公公：“她是不是该回来了？”

“放心吧二哥。”花春笑眯眯地道：“我很有分寸的。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该放弃，我心裏都清楚。”

秦公公一愣。

结果到了时辰，宇文颉还是开口问：“她今日又做什么去了？”

“嗯。”山风微凉，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满天的天灯，然后转头，跟着他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