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数骑行到一处酒楼前停下,秦霄举目一看——“千客万来”众人翻身下马,身后的同来的两个黑袍人,便接过紫袍人和秦霄手中的马疆,自去安顿马儿。紫袍人将手一挥:“兄台,请!”
“请!”
秦霄心中赞叹:不愧是都城长安,连酒楼都这么气派有架式,算得上是大周朝的五星级宾馆了吧?
二人步入酒楼,早有人前来迎接,恭身立于一旁,低首道:“公子爷来了,快请楼上雅座。”
“唔……”
紫袍人随声应道,抖落身上的披风,对那人道,“赵老板生意可好?我的朋友可都来了?”
赵老板点头哈腰:“蒙公子福荫,小店生意还算过得去。公子爷的朋友已然到了两位,正在楼上候着。”
秦霄心中暗暗想到:这位“公子爷”看来家世不错嘛,连五星级宾馆的老总也对他这么低声下气,估计是某个大官家的二世祖吧?
公子爷脱去紫袍信手递给赵老板,但见他果然风姿倜傥依表非俗,年纪与秦霄不相上下,却处处透出一股贵气。
“兄台,我们且上楼去,会一会我的两位朋友。”
公子爷对秦霄笑道,“他们可都是有趣的人物。”
“兄台先请!”
一旁侍立的赵老板不禁心头惊惶:这又是哪位王公贵胄,居然与临淄王称兄道弟,看他外表,又不像是公候子弟……
秦霄紧随公子身后朝二楼走去,但见酒楼内布置精致华贵,锦绣屏风精雕木壁,脚下细纹绒毯铺就。身边的楼梯扶手一尘不染光亮照人,壁上几幅字画也是栩栩如生大气不凡,俨然出自名家手笔。座间酒客各自风流,或吟诗作对,或行令比酒,时时发出一阵畅笑。
太平盛世民丰物阜,就免了不见到这副歌舞升平的靡靡景象。
二楼基本都是一座座分开的雅间,公子带着秦霄走到一间“流云抚月阁”前停下,信手推开画门,一股暖气喷面而来,却是一个布置精致之极的暖阁。
秦霄举目朝雅阁内一望,除了叹服于雅阁的华丽,同时不禁心中一惊——只见一人正匍卧在地上,上身脱得光溜溜的,身边放着一桶墨水和若大的几张白纸,正以头发沾墨,在白纸上疾书!
秦霄在唐代也生活了差不多有十年了,对这时期享誉历史的名人骚客也有了一些见识,此时不禁矢口说道:“莫非,此人便是草书张旭?”
公子回首一笑,赞道:“好眼力,好见识!”
秦霄心中暗暗道:“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若干年后杜甫的诗里,说的就是他脱|光了身子用头发写字吧?想不到,我还有幸亲眼目睹,与李白诗歌、裴旻剑舞并称为‘三绝’的张旭草书……”
二人步入雅阁,张旭尤在埋头疾书浑然忘我。早已在此等候的另一人却对公子朗声笑道:“阿瞒,你总算是来了!你看这个疯人,几杯下肚,竟这般得意忘形了!”
公子也应声大笑:“大哥总是要比小弟先到一步,先行把这疯人灌醉了,好独自讹他墨宝,用心不良,用心不良呀!”
秦霄看了看那人,也是仪表非俗衣饰华贵,年纪约摸二十多岁,眉宇间豪气绽放。
公子将秦霄引到那人身边,对少年说道:“这位兄台,这是我兄长重俊。大哥,这是我刚在路上巧遇了豪杰之士!”
“在下秦霄。”
秦霄抱拳一笑。重俊仔细打量了秦霄一眼,不禁点头道:“好,好!果然是个风流人物!阿瞒,你总是能遇到这样的奇人异士,大哥我真是羡慕之极呀!”
阿瞒?秦霄心中暗道:“这明显是个绰号吧,还‘吉利’呢!或者干脆叫曹操算了(这两个都是曹操小名)以前偶尔有人听说过,朝中有个年轻的王候,自已给自己取了这么个绰号的,是谁呢?莫非是……”
公子(阿瞒)轻笑道:“原来秦兄名讳如此大气,正如这人物一般令人心折呀!来来,阿瞒先敬秦兄一杯,相请不如偶遇,我们也算是颇有缘分!”
三人依席坐下,各自举杯满饮一杯,却见那张旭仍然趴在地上摇头晃脑,身上却已是汗如雨下。那头发沾上墨水之后,竟如同行龙流云一般,在白纸上写下的一个个大字苍酋张扬,真个“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
秦霄虽然算不上什么文人骚客,但也被深深的吸引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旭和他写的字,却是一首诗——“本为贵公子,平生实爱才。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登山见千里,怀古心悠哉。谁言未忘祸,磨灭成尘埃。”
“好字!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