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头的热血,都一阵沸腾起来。
金梁凤却道:“大帅的计策虽妙,但是根本犯不着亲生犯险率领虎|骑师而出。眼下身边多的是将才可用。李楷洛、桓子丹、周以悌、邵宏、郭知运、赵铁头都可当此任。大帅还是坐镇幽州指挥全局吧。”
秦霄的脸上,却泛起了一丝孤傲和高深的笑意,不容辩驳的说道:“金梁凤,你与李楷洛率领左骁衞坐镇幽州,严密把守。若有变故,随时应变,但万不可悉数弃城而出。幽州是我们的根本,不能失了。率领虎|骑师出巡的计划,我心意已决,请先生不必再说。虽然只是一支奇兵,其实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临机处理,需要我临场指挥。而且,我倒也想真的会一会这个契丹狼武士——可突于!”
金梁凤摇头苦笑:“大帅系万千干系于一身,责任重于泰山,是整个幽州和辽东军的支柱,岂可突到阵前逞匹夫之勇?若要临阵指挥,也可派一人做先锋迎敌,卑职身为行军长史,身负监军之责,是以不得不多说两句,还请大帅恕罪!”
秦霄微微笑了一笑:“我知道先生的好意。既然这样,那好吧,我就让桓子丹领三百天兵做开路先锋,充当先行官,我自率虎|骑在后接应。这样,先生可曾满意了么?”
金梁凤无奈的道:“一切自然还是大帅做主。卑职只负责提出建议。只请大帅莫要忘了身上所负的重任就行了。”
“放心,我心裏有数,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秦霄说道:“现在还不是大拼杀的时候,也许我这一去根本就不会动刀枪呢。好吧,今天就商议到这裏,兄弟们回去后开始整备大军,积极备战!今日起,每日派出一千名斥侯在东北一带刺探军情,直到营州大狼水附近。我都要知道详细的敌情,时时回报。若有重大消息,直接报我。暂定于三日之后,大军开拔!”
“得令!”
众人一起大声回应。
秦霄一挥手:“就此散了,诸位兄弟回去细做准备。”
李嗣业等人退了出去,唯有金梁凤留了下来。秦霄笑了笑看着他:“老牛鼻子,你还有话说?”
金梁凤微笑:“大帅这一次的军事行动,看似有些儿戏一般,只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皇帝和朝廷满意?”
“会,他们会有满意的一天的。”
秦霄悠然自得的说道:“上兵伐谋,我就是用这样的袭扰之策空手套白狼的收复营州。先生难道以为这样不可行么?”
“可行。”
金梁凤肯定的点头:“可是皇帝和朝廷也许有些等得心急了。他们更想知道我们辽东军如何英勇拼杀的夺回了营州。眼下,大帅率领几万人出去,游戏一般的劫掠牛羊和北狄百姓……大帅是不是专折上奏一番,给皇帝解释一下?不然,朝上免不得有人要说辽东军消极怠战,敷衍塞责如同儿戏一般。”
“随他们猜去吧。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秦霄满不在乎的说道:“眼下我这样出兵,有三个好处。一来是用游击战让多疑的契丹人退出东北,我们兵不血刃的收复营州;二来是实战练兵;三来是为将来的平定奚与契丹做铺垫。皇帝当日曾许我临机专断之权,我犯不着什么事情都上书解释一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只要将最后的结果报上去,就足以堵住所有人的嘴了,不是么,金先生?”
金梁凤微微的摇了摇头:“有一句话,卑职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霄鄙夷的瞪了他一眼:“有屁快放,别跟我扣这种字眼。”
金梁凤干笑两声说道:“在卑职看来。大帅现在有些太过自大、不理会朝廷的调遣和章程了。卑职尚且有这样的想法,更不用说朝中那些人了。有道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一人说不打紧,众人一说,那假的也要变成真的。大帅应该多注意和朝臣之间的沟通,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与揣测。”
秦霄恍然一惊:“我有这么狂妄?”
“看似是有。”
金梁凤直言不讳:“不管是要钱要粮,还是要人要物的时候,大帅都没有给皇帝和朝廷什么面子,直来直去就这样取的。还有练兵行军,也全凭自己愿意没有请示过任何人。虽然大帅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幽州和辽东军好,但是那些远在几千裡外的人,他们的眼睛看不到幽州来。他们只看到大帅有些胡意妄为。一次两次不打紧,长此以往,我怕……大帅在他们的眼里,变成拥兵自重的割地蕃王或是功高震主的边关弄臣。”
“他妈的……”
秦霄有些恼怒的骂了一句,气鼓鼓的长哼了一声:“这边疆大吏,还真是不好当,左右不是人。丢了城池打输了仗要丢脑袋;想办法去打胜仗又有这多番顾忌。好吧,你的建议很有用。咱们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朝廷那里,发几封信到兵部、阁部和辽东军机处,将眼下幽州的情况做个全盘的介绍,以及说一下我眼下安排的战术,让他们不要有什么猜忌之心,好让我安心打仗,这就够了。告诉他们,收复营州只在旦夕之间,还请朝廷多多谅解和支持,助我早日平定奚与契丹。另外,请示封靺鞨各部与渤海酋长为郡王或刺史,收买他们的人心,这也是我战术上的一部分。”
金梁凤总算是释然的微笑起来:“大帅英明!其实卑职也许真的是多嘴了,但防微杜渐总比日后弥补的强么!”
秦霄无奈的摇头苦笑:“我只希望,我不变成大唐的岳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