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里,牵扯到了官府中的人,若杨守文强行追究下来,敬晖的面子势必难看。
他点点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暗自记下了杨守文的这个人情。
“府尊,不好了!”
计老实从外面跑进来,一脸的慌乱。
“怎么?”
“那口乌兹钢刀,不见了!”
“哦?”
“还有,小人团里那个耍猴的赵一念也不见了踪影。之前小人让他关照车马,可现在他还有他养的那只猴子都不见了!”
敬晖闻听,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杨守文没有再跟去,只是蹲在桃花的尸体旁边,看着桃花的脸,露出疑惑之色。
“是府尊想要你的那只鹰。”
黑瘦青年突然开口,对杨守文说道。
杨守文没有回头,背对着他回答道:“府尊是个爱鹰之人,但绝非那种夺人所爱之流。若我没猜错,恐怕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讨好府尊,洪九也不过是跑腿的。”
说完,杨守文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他转过身,看着黑瘦青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富贵。”
“啊?”
“我叫费富贵。”黑瘦青年露出了羞耻之色,轻声道:“我老子想我一辈子能够富贵,可到头来我却承了他的手艺,做起了盗贼。早知道是这样,叫什么‘富贵’啊。”
“费富贵?”
杨守文看了他两眼,突然道:“你的身手不错,赤手空拳能在我大兄面前走五个回合。”
“才五个回合而已。”
费富贵露出颓然之色,自言自语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无地自容了。”
杨守文哈哈大笑,而一旁的吉达也笑了,摇摇头,提着枪转身走出房间。
此时,已过了寅时。
杨守文也感到有些困倦,于是让解小七去烧些水来。
“你就满足吧,你可知道,与我大兄交手的人,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杀死他,要么被他杀死。你能在他手下活命,足以说明你的身手不弱,做梁上君子未免有些可惜。”
费富贵抬头苦笑:“不做盗贼,实在不知该做什么。”
“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在府尊大人面前为你求情。”
“哦?”
“把你流放幽州,你看如何?”
费富贵睁大了眼睛,瞪着杨守文,脸上露出愕然之色。
我不过是偷东西而已,依照大唐律最多是关上半年。你这家伙一副要为我考虑的模样,到头来却要把我流放幽州?你知不知道,流放那可是重罪,关我什么事情?
“我有个亲戚,在幽州都督府做长史。
新任幽州都督与我有赠刀之谊,你如果被流放幽州的话,我可以帮你写封书信交给我那亲戚,请他代为关照。不过两三月你就能出来,甚至还可以得一个清白身。”
费富贵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敢问公子要我做什么?”
杨守文微微一笑,轻声道:“我现在还想不起来,不过日后若有用你之处,还请不要推辞。”
清白身,又有都督府长史的关照。
好日子似乎正在向费富贵招手,令他心动不已。
相比之下,流放幽州似乎也就变得没那么可怕……毕竟他留在赵州,也是靠盗窃为生。如果真的可以有一个前程,那他这‘富贵’之名,才算不负他老子的期望。
想到这裏,费富贵用力点点头。
“他日若公子有差遣,小人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守文点点头,便迈步走出了房间。
费富贵现在这腿断了,不良于行。而他呢,未来是什么模样,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但他知道,他要从现在开始,就积蓄力量。
薛讷也好,敬晖也罢,可以先打下基础;而费富贵,现在或许没什么用处,但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