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幼娘第三次行动的时候,黄文清已经设下了圈套,准备一举将幼娘擒获。也不知是幼娘运气好,亦或者是老天不想黄文清得逞,一场大雨引发了山洪,使得黄文清的伏兵未能及时赶到……黄文清不但失去了堂侄,更损失了价值六千贯的货物,也使得黄文清恼怒不已。他发誓,如果抓到了幼娘的话,定要让她折磨致死。
可没想到,幼娘却在这时候突然间收手了……
“啪!”
一声脆响。
幼娘手中的短剑脱手飞出,正中距离她大约三五米远的一个人型靶子上。短剑没入靶子,就见幼娘单手虚空舞动,那结实的木头靶子瞬间被那口短剑斩为两段。
随即,幼娘扬手,剑光闪闪,飞回她手中。
幼娘握着短剑,用力呼出一口气。
师父生前曾说过,这奕剑之术以天地为棋盘,必须要将一切尽数掌握手中。刚才,她感受到了那种掌控的感觉,飞剑在手,可以说随心所欲,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可是按照师父说的,要达到这种层次,至少需要三年。
她才练了一年,竟然已经到了那种地步吗?
幼娘感到心中困惑,可是这心里面却非常开心,因为她可以感觉到,距离杀死黄文清,为师父报仇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杀死了黄文清之后,我该怎么办呢?
幼娘回到屋中,换了一件衣服,把短剑收好。
去洛阳吗?
找兕子哥哥?
也不知道兕子哥哥还记不记得幼娘,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幼娘心裏很纠结,一方面,往昔的记忆在渐渐恢复,可另一方面,许多记忆仍有些模糊。
她不知道,该不该去见杨守文。
就在这时侯,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声。
幼娘一怔,忙推开窗户向外看去,就见一队武侯打扮的差役,如狼似虎般闯进了后院。
难道自己暴露了?
幼娘心中一紧,忙转身抓起两件衣服抱起来,而后从墙上摘下宝剑。
“谁住在这裏?”
“回老爷的话,是陈子昂的一个远房侄女住在此处,不过她一向是深居简出,和府中的下人们也没什么交集,所以大家都不是很熟悉。”
“侄女?来人,给我砸门。”
蓬蓬蓬,小院的院门被敲响,幼娘也收好了东西,探头向外看了一眼之后,转身从后窗钻了出去,而后纵身跃下,三闪两闪便消失在后院之中。与此同时,那院门也被人撞开。如狼似虎的差役们闯入了楼里,四处翻箱倒柜,寻找幼娘的踪迹。
“怎么没见人呢?”
一个班头模样的男子,厉声喝问。
在他身旁,是一个灰衣小厮打扮的青年,他进屋之后,张望了一番,摇头道:“莫非不在家?”
班头哼了一声,从桌上拿起水杯。
“水是温的,她不会走远,给我搜。”
刹那间,小楼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乱作一团。
幼娘从后院的侧墙翻出去,来到一条小巷之中。她左右见没有人,便快步走出了小巷,绕到了陈府的前门。就见陈府外,站着许多勇壮,一个个手持刀枪,严阵以待。
而远处,则围了许多人,在七嘴八舌的交谈。
幼娘用一块头巾裹住了头,快步来到人群之中,站在裏面向陈府大门观望。
“婆婆,这裏出了什么事?”
她拦住了一个老妇人,轻声询问。
那老妇人道:“听说是有人在衙门里告了陈公子,所以衙门里派人前来把他捉拿。”
“什么人告了陈公子?”
“不太清楚,据说是一个下人……好像是说陈公子密谋造反什么的。造孽啊,陈公子那么温文儒雅的人,怎可能去造反?要我说,一定是有奸人陷害,所以才变成这样子。”
幼娘秀眉一蹙,旋即做出恍然之色。
她的目光,落在了大门外,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身上。
她认得那个男人,正是射洪县尉,名叫王猛。据说,这王猛是射洪县令段简的小舅子,他亲自率人前来,很明显是受了段简的委派,看样子这事情,有点麻烦。
这时候,一队差役押着陈子昂从陈府中走出来。
陈子昂看上去气色有些晦暗,但脸上流露出愤怒之色。
“王猛,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公子,你的犯事了……县尊有令,将你带回县衙审问。聪明的,就随我走吧。”
陈子昂脸色一变,露出苦涩的笑容。
他的目光在周围人群中扫过,当看到幼娘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旋即便把目光移走。
而幼娘也心领神会,朝陈子昂轻轻颔首。
她不知道陈子昂是否看见了她的动作,总之在点头后,便背着包裹,转身从人群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