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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起床,十二娘坐在妆奁前开始盘髻梳妆,李嗣业也已经穿起衣衫,家里的下人端来梳洗水,两人擦洗过后,来到堂中向共祖画像敬茶。按照礼制,新婚夫妇还要到先人坟墓祭拜,只不过碛西与高陵远隔万里,两人只能在后院临时开辟出的祖祠中,对着并不认识的父母牌位上香。
宦游在外应当一切从简,他的状态也应当尽快回复到平日那般,十二娘也开始正式主持家中的大小事务。
燕小四黎明时分才回来,在前院的偏房中补了个回笼觉,又早早地等在正堂门外,直到李嗣业召唤才进去。
“赵崇玼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别提了,赵将军家里出了倒灶事,他娘子与家中的管家私通,被赵将军从赤河赶回来逮了个正着,如今已经关了起来。”
李嗣业惊讶不已:“竟然有这样的事?怪不得昨晚来向我贺喜,连说话都是咬着牙,这事可闹的,昨日是我的大喜日子,却也是赵将军的家门败坏,晴天霹雳,这可是人生一大难关。”
“谁说不是呢,据说这赵将军的娘子和私通的管家是青梅竹马,管家在府上五六年了,他就一直被蒙在鼓里。”
李嗣业点了点头,发生这样的事情,早发现要比迟发现好,接下来该怎么弄,唐律中自有定法。只是赤河那边的屯田无人坐镇,进度虽然慢了下来,但无甚要紧。
恰在此时,疏勒都督府派来了吏员,说是请镇守使到都督府上要事相商。李嗣业琢磨,该不会是这桩破事儿吧,他实在是不想掺和。
但估计赵崇玼此时也在都督府上,作为上级,他应该过去一下,权当是安慰。
他对这吏员吩咐道:“回去复命都督,我随后就到。”
李嗣业回屋将结婚的吉服脱下,换上绯红色缺胯袍,头戴钗钿的十二娘颇不乐意,嗔声质问道:“刚成婚才一天,你就要到外面去,再大的公事还不能休息一日?”
他站在娘子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事出紧急,赵将军家里确实出了些事情,身为上官,我自然要过去看看。”
十二娘抬起头望着他:“去吧,早些回来。”
“喏。”
十二娘捂着嘴发出了笑声。
得了娘子的旨意,李嗣业领着燕小四出门而去,他们来到都督府门外,从侧门而入,在门人的指引下往外院正堂而去。
都督裴国良盘膝坐在堂前,堂下方站着双手叉腰,冷面含怒的赵崇玼,还有一男一女跪在地上。
裴国良在等待李嗣业前来,他虽然是名义上的疏勒行政最高长官,但此案涉及唐军将领,只有将李嗣业请来,他才好断案,涉及唐军和疏勒都督府的双边关系,还是谨慎处理比较好。
李嗣业走到近前,尽量把表情调整为不怒而威状态,清脆地咳嗽了一声,迈步往堂中走去。
裴国良从案几前站起来,伸手邀请道:“李将军,请上座。”
李嗣业摆了摆手:“这里是都督府,当然以你为主,我旁听即可。”
他坐在了裴国良左上首,低头看了看赵崇玼,这位下属双眼中有通红血丝,想必是怒火攻心一夜未眠,他故作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唉,”赵崇玼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地说道:“昨晚我从赤河屯田处连夜赶回来,刚入家门就见到了这等丑事。这个贱人背着某与这贼奴私通,被我当场拿下。”
“末将本想就地处置,但我毕竟是官,岂能动用私刑,只能遵循律法,还请都督、将军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