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盯着他片刻,突然笑出声来:“行,谁让你我是故友呢?朝廷给你的所有荣誉,我都可以给你保留着,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想明白。”
他长立而起,哈哈地大笑着往院子外面走去。
……
鱼朝恩将李嗣业全面占领蒲州的消息报告给长安,李亨终于慌了神,连忙召开朝会商议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
但是在朝堂之上群臣噤若寒蝉,无人敢于发声,也无人有好的对策。皇帝大声地质问众人:“如何才能够退敌,你们倒是给朕一句话?平时一个比一个有主意,如今怎么连一个屁都崩不出来!”
站在下方的李辅国低头咳嗽了一声,主动上前半步说道:“陛下,李嗣业能够进占上党、绛州蒲州,说明他的主力确实集结在蒲州一线,驻扎在潼关前的军队不过是虚张声势。”
“废话,这个朕也知道!”
“所以臣的建议是调集驻守在潼关的大部分力量集中在蒲津渡前,阻挡河西军渡河。”
李亨双手揉搓着膝盖道:”守河可要比守关难得多,谁能够保证一定守得住?”
李辅国这下也默不作声了,唐军中最能打的已经投降了李嗣业,剩下的就算郭子仪也不敢保证能守住津浦渡几十里的沿岸,况且上游河津的龙门渡也被李嗣业所占据,如此分摊开来,黄河沿岸的防守力量就薄弱了许多。敌军只要集中力量突击一个点,八九万大军就只能来回疲于奔波了。
李亨无力地朝众臣挥了挥手:“退朝吧,都退下吧。”
他回到后殿之中,连忙吩咐身边的近侍去请李泌,这近侍出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去报告给自己的干爹李辅国,李辅国得知后也黯然地点了点头:“他要去请李泌你就给他去请嘛,我敢说眼下这种局面,就这修道的山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李泌顺从地应召入朝,眼下朝廷真的到了危亡之际,他也就没有理由再次告辞退隐。
李亨见到他之后百感交集,总的来说就是朕已经无人可依靠,能够靠的就是你这位避世的高人。
他由衷地问道:”长源,如今朕但求能够保住关中,还请你这位谋士为我谋划呀。“
李泌将手中的拂尘搭在右臂上,半眯着眼睛说道:”陛下可还记得之前臣为你献上的良策,李泌愿意只身乘坐小船过河,说服李嗣业从朔方绕道陇右入河西,前提是陛下你必须加任他为朔方、陇右节度使,并且发下旌节。并且将所有驻扎在朔方的军队撤回到关中,以表示陛下的诚意。“
李亨黯然地说道:“他之前尚未占领绛蒲之时,提出这样的条件或许会答应,但如今已将大军屯在黄河岸边,关中唾手可得,如何还能够再答应?”
李泌叹了口气:“成与不成总要先试试再说,如今我朝大军驻防在黄河岸边,双方免不了一场大战,无论谁胜谁败都是天下的损失,如果臣过河能够说服李嗣业不入关中,陛下就算让他控陇右,据河西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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