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陈应闻言回头,不知什么时候何月儿如同鬼一样出现在陈应的书房里。陈应有点莫名奇妙,上次何月儿突然出现在陈应的卧室中,事后陈应专门问过侍卫亲兵,他们都没有看到何月儿何时进入了他的卧室。如果何月儿是刺客的话。要取他的项上人头,估计也是分分钟手到擒来的事情。为此,陈应还专门加强了总管府的防卫工作。平时总府府执守的侍卫是足足一个队,而且还采取了明哨和暗哨相互配合。此时,门外侍卫根本就没有通传,只说明一种情况。何月儿到来并没有惊动亲军侍卫。陈应心中愤愤异常,决定有机会一定严格整改亲军侍卫,要不然一个高明的刺客,足以让陈应身首分离。陈应表面上不动声色,微微一笑道:“什么风把何姑娘吹过来了?”何月儿懒洋洋的坐在软榻上,似乎若有所指的道:“我已经来了一刻钟,陈总管,你的警惕性不会这么差?出了什么事情?”明知何月儿是李秀宁的人,陈应打死也不会将酒醉误上许二娘的床这类事情说出来。陈应不以为然的笑道:“在想一些琐事,想得入神而已。没什么,不知何姑娘有何贵干?”何月儿撇撇嘴,露出根本不信的样子道:“没有什么,我绝对不会告诉公主。”不等何月儿说完,陈应起身,目光如电缓缓凝视着何月儿道:“你都知道什么?”“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何月儿仿佛没有看到陈应那要吃人的目光,不以为然的笑道:“怎么,陈大总管还想杀人灭口不成?”陈应颓废的道:“完了,这下全完了!”“噗……多大点事,不就是房中纳一个人吗?”何月儿道:“我爹爹都一百多个女人呢,还几个我都不认识。”陈应的思维方式还局限在后现代,特别是处理情感问题。经过何月儿提醒,陈应这才明白,这里不是后世,不能用后世的思维方式来看待问题。好一会儿,陈应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陈应抬头望着何月儿问道:“你还没有说,公主让你来干嘛?”何月儿抱着双臂,将脸凑到陈应面前,陈应的脸与何月儿的脸相距不足一尺,二人之间可以做到同呼吸,共命运。何月儿眼睛一红,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道:“月儿不该来,耽误了陈郎君的好事!”“得叻。”陈应摆摆手道:“别露出这种表情,搞得我像负心……。”陈应突然想到他说这句,似乎有点不妥。陈应赶紧改口道:“你的演技很差,装得一点都不像!”何月儿闻言,就像变脸一样,马上将脸上的委屈表情一扫而光,眉眼笑成了月牙儿:“公主殿下要向陈总管借人!”“借人?”陈应想也没想的道:“需要借谁?”何月儿道:“陈怀仁!”陈应心中一惊,一脸担忧的问道:“公主殿下那里战事不利,伤亡很重吗?”何月儿点点头道:“伤亡很大,这些将士都是公主的旧部,每折损一人,公主殿下都心如刀绞,陈怀仁如果去了苇泽关(既娘子关),能多救一个是一个!”“事不宜迟!”陈应道:“我马上命陈怀仁的医护队出发!”唐军之中,虽然有医官,不过数量太少,而且治疗外伤的效率太低,陈应所部军中的伤亡很低,大部分原因却是因为有医护队,可以战场救护,伤兵都可以得到及时救治。陈怀仁的救护队经过发展,如今已经有医护兵一百六十余人,可以从事简单外科手术的医兵,多达三十余人。虽然名义上这个医护队并不属于定远军的建制之中,可是陈应还是利用职权之便,给陈怀仁请封了一个朝请郎的文散官,如今陈怀仁也算是大唐正七品上阶的文官。陈怀仁的医护队效率非常高,接到命令半个时辰便携带手术器械和药品,随何月儿出发,这次医护队出发,陈应并没有保留,全部医护兵和医师一人不落,全部随何月儿赶至苇泽关。就在这个时候,陈应发现灵州军也好,定边军也罢,人才短缺是非常严重的现象。特别是陈怀仁的医护队,陈应在年前支援灵州的时候,就开始有意识的培养医护队和医务人员,然而由于这个时代能识文断字的人,简直比后世的国宝还要稀缺,半年连哄带骗,不过弄到了三十余名识字的人。在这个时代,哪怕粗勇文墨,其实基本上都不愁没饭吃,只要放下读书人的架子,投靠在某一方势力,总能有出头之地。陈应的总管府有二十三名文职小吏,然而就是这些小吏,居然还有四人连字都不认识。在科举制度没有大行其道的时代,知识一直垄断在门阀和世家手中,所以说哪怕农民起义再如何红火,一支没有文化的军队和组织,最终会走向没路。陈应自然知道,此时他太弱小,根本没有渠道和路途获得读书人的支持,手中没有人才,陈应只能让灵州刺府处理灵州的民政事务。陈应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己办学。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在陈应脑袋里过了一遍,就让陈应抛出脑外。这几乎不具备可操作性,办学根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和时间。现在陈应虽然可以从为数不多的经费中挤出三五千贯用来办学,然而最为困难的还是教师力量不足,教材问题也没有办法解决。在这个时代藏书,几乎都是世家大族最为核心的财富,而且出现的印刷术还是雕版印刷,以最简单的《道德经》为例,区区五千余字,居然每册多达四百文。两亩多将近三亩地,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一年的产出,勉强够买一本《道德经》这个代价,会陈应办学的热情瞬间给打消了。他别说没钱,哪怕就算是有钱,也不够填这个无底洞。“人才啊人才!”陈应喃喃自语,突然陈应的脑袋灵光一闪,顿时一个模糊的念头渐渐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