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零章阴谋败露生死时速(一更)冬天日短,火红的太阳接近地平线,天边燃起一大片似火的红霞,宛如万面红旗招展。,中常侍陈齐可没有心情欣赏夕阳晚照的美景,相反此时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可是李渊却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前厅里李渊与李建成、裴寂、陈应四个兴高彩烈的打着麻将。和聪明人打麻将真的很没有意思,因为牌面过了五六圈,他们很容易就推算出你听哪几张牌,要什么牌,不要什么牌,明明打了一张听牌,他们宁愿打破胡,也不让你有听牌或有机会碰牌。或许出千的宦官有意放水,陈应总体上不输不赢,裴小赢一些,而李建成却大输特输。到了晚饭时间,李渊玩兴不减,就连晚饭也是在前厅随便吃点。要是论吃方面,陈应认了第二,天下间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虽然陈应没有辣椒等佐料,食材也不齐全,不过这都是瑕不掩瑜。陈应让后厨给李渊、李建成和裴寂做了几道粤菜什么梅菜扣肉、蒜蓉粉丝大虾、清蒸桂鱼、芹菜百合腰果、糯米鸡、水晶虾饺。这些菜式在后世可以能烂大街了,然而在这个时代,却是独一份。李渊虽然贵为皇帝,李建成虽然贵为太子,裴寂虽然是大唐第一相,然而这些菜式他们别说吃,连见都没有见过。看着李渊毫无形象的如同秋风扫落叶,吃得直大饱嗝还大呼过瘾,陈应还真担心李渊会撑出一个好歹来,好在李渊的注意力仍旧放在麻将上,刚刚吃完饭,就迫不及待的坐在麻将桌前道:“大郎、裴三、五郎,赶紧过来!”陈齐看着李渊毫无回长安城的意思,急得快哭了:“陛下,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李渊听着这话,眼睛一瞪,不悦道:“再玩两把!”陈应只好舍命陪君子。就在陈应与李渊在清林里打着麻将的时候,长安城的政事堂已经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太史令傅奕的一封奏折。在唐朝的时候,太史令可已经不是只管录史的职业史官了,而是掌观察天文,稽定历数,凡日月星辰之变,风云气色之异,率其官属占候之。李渊在不在长安城,但凡奏折,先经政事堂,才能到底李渊的手中。裴寂随李渊到了清林里,执守的相国不是别人上仪同、中书侍郎宇文士及以及中书侍中、礼部尚书陈叔达。宇文士及打开这份奏折,只见傅奕在上面写道:“太白形于日侧,见于东分,主太子当有天下……”宇文士及看了一眼,吓得脸色大变。他作为经历隋唐两代的元老之一,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东宫太子当有天下这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李渊现在还没有死呢,太子主天下,置李渊与何地?如果这样一句话发生在后世,估计也就是一个笑话。谁也不会当真,关键是这是唐初,天机玄之又玄,深之又深,偏偏无论王公贵族,还是黎民百姓,他们都深信不疑。长安要变天了!宇文士及的冷汗刷刷直流。陈叔达向来喜欢宇文化及的沉稳,陡然看到他如此失态,还非常惊讶,可是他刚刚看了一眼,马上膛目结舌的道:“快……拿着奏折进宫!”宇文化及带着哭腔道:“陈相国,陛下如今不在宫中,而是在清林里陈家堡!”陈叔达急道:“来人,备车,马上出城,去陈家堡!”中书省上下属官手忙脚乱,陈叔达与宇文化及急忙向清林里行去!朝廷里本来就没有秘密,各大世族门阀其实都有眼线,在极短的时间内,傅奕的这份奏疏,马上传遍长安。长平郡公府府邸,侯莫陈虔会西窗推开,看着檐头上的夕阳,给青黑色的屋面覆上一层金色的光泽。侍从过来禀告道:“阿郎,七郎来了!”侯莫陈虔会昨天与七郎侯莫陈旭有过短暂的单独说话机会,秦王府正在密谋,不过,侯莫陈旭不属于核心骨干成员,对于此事只知皮毛,不了解具体的计划,但是,侯莫陈虔会人老成精,他从东宫夜宴,李世民中毒险死还生这件事上,很容易看出了李世民寡恩冷漠。一个对自己都可以毫不顾忌的人,你就甭想他会对其他人有多少重恩情了。就在侯莫陈旭还没有到来的时候,虞庆拿着一封短信走到侯莫陈虔会身前轻轻道:“阿郎,刚刚宫中传来消息……”侯莫陈虔会看了一眼,长长叹了口气道:“风雨欲来……”就在这时,侯莫陈旭披着披风到来。正所谓,要想俏,一身孝。侯莫陈旭一袭月下白衫,身披白色的披风,显得风度翩翩,气质不凡。侯莫陈虔会冲侯莫陈旭招招手道:“七郎,你来得正好,先看看这个!”侯莫陈旭仅仅看了一眼,脸色陡然巨变,失声道:“怪不得两个时辰前太史令傅奕去了秦王府!”侯莫陈虔会淡淡的问道:“你没看错?”“绝对没有看错!”侯莫陈旭信誓旦旦的道:“虽然他身穿便服,头戴斗笠,但是他与秦王临别时所说的话,声音绝对错不了!”侯莫陈虔会苦笑道:“怪不得,如此也解释得清了!你与秦王府的纠葛太深,还能不能摘出来!”侯莫陈旭一屁股重重坐在胡床上,叹了口气道:“除非我死,否则很难退出来,秦王让我武装我麾下的八百余名僚人狼兵!”侯莫陈虔会叹了口气道:“看来,他们举事在既!”侯莫陈旭一脸凝重的道:“大哥,给你添麻烦了!”“能添什么麻烦?”侯莫陈虔会笑着问道:“自家人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我们侯莫陈氏一直在鸡蛋上跳舞,稍不注意就会身死族灭。这件事,你必须抽身出来!”侯莫陈旭不甘心的问道:“秦王没有机会吗?”侯莫陈虔会点点头道:“原本是有的,现在一点也没有了,他们这一次绝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清林里,前厅中常侍陈齐看着李渊连续食言,说打两把,连续足足打了二十几圈,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悄悄向负责码牌的小宦官使一个眼色。两名小宦官表示同意。从这一刻起,李渊的牌依旧好,但是却不能赢,每每都是功亏一篑,这让李渊气愤不已。此时,陈应却越来越胆战心惊,因为他不敢亮牌,他起了四暗刻,天胡。他当然知道一旦放牌,李渊会勃然大怒。他只好一张一张向外出。正所谓一山还比一山高。后来摸到的牌居然又变成了十三幺。就在这时,陈叔达与宇文化及联袂而来,还带着傅奕的奏折,李渊仅仅看了一眼,突然站起,朝众人怒吼道:“朕还活着!朕还没死!”李渊奋力将奏章摔在地上,脸色铁青地站起身,离开了坐位,他快步绕过麻将桌,盛怒之下,将桌案,晚间照明的竖盏碰了一下,他随手抽出佩剑,挥剑将竖盏劈为两截。裴寂看了一眼奏折脸色大变,李建成看了一眼,面如土色,慌忙跪倒叩头,连呼:“陛下,儿臣不敢!”李渊暴跳如雷,竭斯底里的吼道:“朕的这些儿子们啊,当真个个都是英雄好汉,都巴不得朕早点死了。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村言俚语,平日朕不信的,不想竟然……说得竟一般不差!朕真是寒心了,什么‘太白形于日侧,见于东分,主东宫当有天下’,嘿,直接说朕该让位了不好么?看来大郎是真的得人心啊,连老天爷都帮着他来催朕。”李建成脸上的汗流得更多了,他以膝盖代步,挪步到李渊面前。李渊咬牙切齿,喘着粗气,手中的宝剑,斜斜指着李建成,手在微微颤抖,额头上,青筋暴现。李建成此时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陛下……阿爹,儿臣冤枉,儿臣自来清林里,一直陪着阿爹打麻将……”李渊这才恍然大悟,站在李渊这个高度,所谓的天机,在他眼中那绝对就是一个屁。他不相信命运,更不相信所谓的天机,这只不过是他用来堵悠悠之口的托词。李渊也缓缓冷静了下来,目光闪烁着。陈应一看李渊如此愤怒,冲门外的郭洛打了一个手势,那用意非常明显,让郭洛去请李秀宁,此时也只有李秀宁可以平息李渊的怒火。时间不长,李秀宁来了。此时,李秀宁让何月儿化了一些状,看上去病怏怏的,一脸桥粗,李秀宁喘着粗气道:“阿爹……您……您这是怎么了?”李建成跪在地上,面如死灰。李渊看着李秀宁的样子,心中一软。李渊叹了口气道:“三娘,你快回去躺着,这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李秀宁已经从郭洛口中得知事情的始末,她对李世民已经不是失望,而是绝望了。因为李世民在东宫自己给自己下毒,陷害李建成可以用自保来解释,李秀宁虽然不满,但是却理解李世民这么做的用意。然而,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原谅李世民了,这区区一计,李建成不止被废那么简单,一旦坐实了这个罪名,李建成不仅会死,而且东宫上下,绝对会鸡犬不留。为了可以平息李渊的怒火,李秀宁咬咬牙,狠狠咬向自己的舌尖。“噗……”李秀宁喷出一口鲜血。陈应急忙上前抱起李秀宁,假装惶恐的大叫道:“快来人,来人哪……请孙神医,快……”李渊心中一紧,急忙上前,只见李秀宁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毫不血色。李建成泣不成声的道:“三娘……三娘……”陈应抱着李秀宁急忙外出,李渊倒是没有阻拦。经过李秀宁这么一打岔,李渊反而冷静了下来。他不傻,要不然无法成为开国皇帝。李建成本来就是太子,他什么都不做,自然可以得知那个位置。无需画蛇添足,更何况,这么做,除了自寻死路,无事无补。无论是李渊还是李建成都会非常清楚,天机算个屁。李渊狠狠地下令道:“裴寂,你去一趟西府,带上傅奕的这份奏表,给他看看,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告诉他,朕就在两仪殿,等他明天回奏!”裴寂叩头道:“臣奉诏!”……秦王府,承乾殿内,李世民手捧奏表,面如死灰,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他声音艰涩的问:“老相国,这是……要带着世民的人头,回复陛下么?”裴寂安慰道:“大王何出此言?于今之计,大王从速拟一份罪己奏表,向陛下请罪,辞去天策上将军的职务,解散西府家甲。主上此刻,还在两仪殿坐等呢!”李世民语气苦涩地谢道:“多谢老相国,回护周全,世民感激不尽。来人,快快给老相国奉茶!”裴寂摆了摆手道:“大王,茶就免了,臣奉诏而来,此刻还要回去,向陛下复命!若是大王能尽快拟就奏表,臣可一并带回两仪殿。若是大王一时之间,难以草就,今日南省,是臣当班轮值,大王可遣一黄门,将奏表送南省,臣万不敢耽搁,可保奏表,即刻呈上御览。”李世民沉吟道:“此事既干家务,又系国运,委实不敢劳烦老相国,呈表的差事,还是由辅机来吧,他是王府官,又是外戚,身份位分都合适的。相国关怀照顾之情,世民牢记在心,他日必将有所报!”裴寂点点头道:“但愿殿下,能以大唐江山为重,善自收敛形迹,使朝廷上下,安定平和,不生波澜,便是老臣一片孤心,没有白费。”李世民恭送裴寂出门。李世民站在门口,缓缓返回大厅。长孙无忌、侯君集、程知节,尉迟恭、雷永吉等人全都聚集在一起。李世民脸色一变,冷冷的道:“赶紧去把房玄龄、杜如晦、杜淹叫回来,商议大事。”PS:今天身体不舒服,颈椎疼,去做了理疗,回来晚了。等会还有,会晚一些,望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