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哥俩准备应考了,估计最近轻易不会出府!”秦氏兄弟笑了笑,低声回应。
“吏部考核已经结束了,张某不日就要离开!”张巡也笑了笑,衝着大伙微微拱手,“本想找个机会宴请诸位,答谢多日来照顾之情。没想到今天竟意外在此相聚!”
“这么快?你高陞到哪了?”马方还惦记着向雷万春讨教刀法,楞了楞,冲口问道。
“真源县令,平调。”张巡笑着回应,脸上居然看不出半点儿不甘。
闻听此言,众人纷纷谴责吏部主事没长眼睛,居然对张巡连年优等的考绩视而不见。倒是张巡本人,心裏边对此已经早有准备,笑了笑,低声道:“吏部估计也有吏部的难处,眼下朝廷冗官成灾,能这么快补上实缺,已经令张某感到庆幸了。至少,我还能到地方上做些实事!”
不管张巡心中是否真的这样想。在挫折之下,还能说出这等言语来,已经令大伙佩服不已。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宇文至笑着提议,“既然大伙今天已经聚齐了,不如由在下做东,到临风楼喝几盏水酒。诸位意下如何?当日相救之恩,在下还一直没机会向诸位当面道谢呢!”
“那可不行!”又是公孙大娘,第一个出言反对,“照理,小宇文这番好意,我等不该推辞。但我找白家妹子的确有事,今天回城后,请容我们姐俩个先走一步。”
“我,我得赶紧回家,今天,今天出门时,没跟我阿爷打招呼!”马方想了想,也很不好意识地说道。
“不如改在三天之后吧!”王洵怕宇文至觉得尴尬,笑着接过话头,“我今天也得回去跟姨娘报个平安。实在不敢再多耽搁了。三天后,恰巧我也要在临风楼宴请几位同僚,张大哥要向诸位辞行,咱俩三场酒席,不妨合在一处摆!”
“甚好!张某刚才正打算跟你借地方!”张巡略作沉吟,大声答应。
闻听王洵要宴请军中同僚,不用猜,宇文至就知道肯定是周啸风等几个。这么好的一个跟上司交流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拒绝,笑了笑,也大声答应,“也好,那就干脆合三为一。几个哥哥,公孙大家,白姐姐,届时请务必赏光!”
白荇芷记得王洵早晨时所托,立刻不由分说出言替公孙大娘答应了下来。公孙大娘轻轻向她腰上掐了一把,算作警告,但推辞的话,却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我记得那日李谪仙和高书记,每人还欠了公孙姐姐一首诗。不知道他们还记得没有?”白荇芷腰间吃痛,心思却愈发伶俐,笑了笑,低声问道。
雷万春的脸色立刻发红,笑呵呵地提议,“那我就去把他们几个也请来,替公孙大家当面讨账!诸位觉得如何?”
“那我倒是要谢谢雷大侠了!”闻听李白即将被“强押”到场,公孙大娘眼神登时一亮,笑殷殷地向雷万春致谢。
“应该的,应该的!”雷万春不好意思地摆手。目光扫过人群,又看到了今早一直跟大伙共同进退的颜季明,笑着向对方发出邀请,“颜兄弟,你届时一定也来。临风楼,就在启夏大街和金光路的交汇处,唯一的三层小楼便是!”
“颜某恭敬不如从命!”颜季明对新交的这些朋友很有好感,笑了笑,轻轻拱手。
谈笑间,一场盛宴便安排妥当了。众人说说笑笑顺着官道往长安城走,心裏慢慢忘记了今天上午的不快。入了启夏门,秦家哥俩先跟大伙告辞。然后公孙大娘扯了扯白荇芷,也将对方拉入了自己的马车。
透过厚厚的车帘,听着窗外的人喊马嘶,白荇芷心中突然生出几分不舍。这条街继续向前走,快到尽头处便是崇仁坊。王家的大宅子就在那里。入了他家后,再想出门像先前那般闲逛,恐怕就很难了。
“你真的想好了,不接我的衣钵,一定要嫁给他做妾?”公孙大娘的声音恰恰传来,一字一顿敲进白荇芷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