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署名,只是在文件的末尾,盖了枚精致小巧的印章。
劳薇塔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福兰把文件折叠好,放入怀中。这是从伊戈·安德希提箱的夹层里找到的,藏得很巧妙。
到底是谁写给安德希的?并且是用那种上位者的语气。还有乔·考利昂,从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这个杀手属于拥有着超自然能力的龙脉者。
不,也许他还有着一批同样类型的追随者。
龙脉者!福兰知道这种人,这也意味着,想复雠,他必须准备得更充分。
他觉得头很不舒服,针扎般阵阵疼痛,脑海里无数杂乱无章的事物冲来撞去,福兰揉着额头,望见劳薇塔一直站在旁边,关切地看着他。
“怀特迈恩女士,你是我的秘书,而不是……”福兰停顿了下,挥挥手,“……仆人。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噢,其实不需要这么介意。”劳薇塔说,“你的语气反而在提醒那天发生的事儿,伤口会愈合,结疤,然后消失不见,请安心,我的康复能力很强。”
“也许你说得对。”福兰点头,“克瑞根再干什么?”
“他这几天很老实。我似乎觉得,他在畏惧你。”劳薇塔回复,“沙威曾和他起过争执,话语里似乎提起了龙脉这个词。”
“龙脉,他也知道这个?”福兰把茶水慢慢咽下,让涩涩的滋味在味蕾上充分地蔓延开,“如果你愿意,帮我收集一下坦丁的信息。”
“你要去坦丁?”
“有这个构想。”福兰望着瓷杯。
从地下渠道得知,乔·考利昂,也就是背叛安德希的那个杀手,放弃了黄金角海湾的地盘,消声觅踪。福兰推测,这与金雀花有关。
下一个战场,在都城坦丁。
他要去那里,找到杀手,找到小野猫,并且,毁灭一个家族。
那个坐在云霄,发出傲慢笑声的女人,他要让她从云端跌落,重重摔倒在泥泽之中。
“佩姬·唐·莱因施曼,等着我,你权势无边,把旁人的未来,随意捏扁撮圆,那就怎样?至少,和我一起去地狱吧。”
瓷杯破裂开来,福兰看着自己因用力而发青发白的手指,被碎片割伤,渗出一丝丝鲜血,与黄褐色的茶水混在一起。
“你还有什么事么?”福兰问劳薇塔。
灰色眼眸的姑娘吞吞吐吐地说,“我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奇怪地……不,没什么。”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直到走出大门,在楼梯的转角处,她摘下手套,那只布满鳞甲的手,本来粉红可爱的指甲,再也不是红润的肉色,像涂抹了一层青苍色的颜料,“我似乎生病了。这种恶心的颜色,像发了霉。”劳薇塔叹着气,“但又不痛不痒,到底怎么呢?”
她不安地用力敲了下墙,让痛感使自己冷静,把手套戴上后,姑娘走下楼梯。
※※※※
克瑞根解开衣领,摸着脖子上的淤青。“该死的家伙,迟早我会收拾你。”他低声诅咒。
“头,不如解决掉他?”小比斯说。
“现在不行。”克瑞根揉动着喉结,吞了口唾沫,“你没收到风声么。先前一道抢安德希地盘的不少帮派头子,都被暗杀了,而且死得很离奇。”
“那我们怎么没麻烦?”小比斯听头这么一说,也觉得很不安。
“谁知道,大概我们地盘抢得少,没收到重视。”克瑞根吩咐着,“让大伙最近收敛些。”
巨拳大佬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龙脉者,一群恐怖的人类。万一被他们盯上,自己无路可逃。
“靠那个伙计了,他也是龙脉者。”克瑞根想着福兰,“至少在确定安全前,不能和他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