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无爱之吻(1 / 2)

圣徒 奥丁般虚伪 2587 字 3个月前

我们已然知晓,在拜伦大皇帝的御前,有一个名为血骑士的特别行动部门,它的职责是保障皇室安全、对抗国家中涉及到神秘力量的不安因素、以及剿灭那些严重影响到治安的超自然疯子。

库珀亲王目前接管了特别行动队的指挥权,而且集合了警方、海军、陆战火枪营力量,布下天罗地网,整个黄金角海湾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暗下潮流涌动,帝国储君的下落却没有半点可靠的消息,亲王颜面无存,这不但关乎到个人的荣誉,还牵连到整个国家的脸面。

整整两个月过去了,亲王觉得自己像只在大雾中爬行的蜗牛,行动缓慢且辨识不出方向,苦思冥想找不到更妥善的对策。

大陆屈指可数的强国,却对区区一个狡猾的绑匪毫无办法?其它国家驻拜伦大使馆的使节纷纷拜访,表达慰问,但亲王能感受到,那些人在隐藏在神情后的嗤笑。

特别是皇帝陛下,催促的信笺一封比一封急,在最新的密函中,甚至愤怒地叱喝道,“要人,朕给你;要权,朕也丝毫不吝啬,可结果呢?难道非得朕御驾亲临黄金角海湾,才有机会救出朕的皇子,帝国的继承人么?”

亲王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他深知指挥下属的艺术,如果上司惊慌失措,那么部下更加束手无策,所以亲王表面上装得胸有成竹,将焦急隐瞒在心底。

同时他也极端狐疑,能逃过如此搜索的匪徒,怎可能是简单的角色,绝不会是普通的黑帮或者疯子所为,如果敌人没掌握着莫大的力量,早应该落入法网。

“莫非是……金雀花?”库珀亲王不止一次地冒出这个念头,储君下落不明,按最大受益人既为主使者的推断,万一御座上的那位也出现什么意外,能在政治上获取最大好处的对象,只能是这个权势滔天,几欲和皇室相庭抗争的家族。

但又不像,金雀花一直是稳扎稳打地慢慢将权柄握在手中,议会席位、政治联姻、各层官僚的安插和拉拢,他们总干得在礼法上毫无破绽,靠恐怖手段行事只能说是个奇招,风险性太大。

暴力、暗杀、绑架,唯有弱势的一方,企图翻盘时才会冒险一试,就算事成,信誉和名声也全完了。

政治永远是戴着面具,貌似风度翩翩的伪君子,当你非要脱下面具,露出赤|裸裸的肮脏时,也等于将自己排斥出了政治体系之外,成为公敌。

莱因施曼家族那位阴险老练的大公爵没必要用这种手腕,金雀花之所以强势,是依赖于皇室和贵族阶级间难以调和的矛盾,如果他们真幼稚到用谋逆的方式来取得最高的权柄,拜伦上下没一个人会站到弑君者的那边。

如今能压制住大贵族野心的皇帝已年老体衰,继承人公认的个性软弱,储妃更是金雀花家出身的女人,至少在表面上的形式,莱因施曼已经一步步接近权利的最顶峰。

“不可能是他们,这等于已经在急流之上建起了安全的桥梁,攀爬者却非要游过去,不符合常理。”库珀亲王耸耸肩,说实话,他恨不得能找出线索,铁证如山的证实这几月来的混乱,都是金雀花家族谋逆的阴谋,皇室就能趁机打扫掉眼中钉肉中刺。

他把思绪转过来,与其臆想那些不现实的事儿,还不如将精力放到眼前。

办公室通往走廊的门嘎地响了,一位僚幕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他手中握着一封拆开的信笺,“阁下,您应该看看这个。”

亲王漫不经心地接过来,大概是密探新出炉的情报,这段时间他已看得太多,安全厅的探子们都是群猪猡,总呈上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既无能又令人沮丧。

“我掌握着关乎储君下落,以及幕后黑手的线索,并忠诚于皇室,事态急迫,我只相信最高负责人的承诺。

如愿意合作,请将市政府大楼三楼最右侧的办公室窗帘,换成黄色,我看到回复后会进一步与你们联系。

请务必记住,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此事如泄露,我会单方面取消后续联络。顺致敬意。”

内容全是由报纸上剪裁下来的铅字拼凑而成,信封上的字迹歪歪斜斜,似乎是用左手书写的。

落款是杰克(Jack),在拜伦语中这个单词也有“豺狼”的涵义,作为人名非常普通,显然是个化名。

亲王毫无表情地敲着桌面,将这颇具神秘感的信反覆读了几遍,他询问,“知道是谁送来的么?”

“我已查询过处理日常信笺和文书的部门,是混在一堆普通书信中寄进来的。”

“哦,有几个人看过这封信?”

“除了阁下与我,还有文书部门的一个办事员。”

“警告那个办事员,绝不能朝外界吐露半个字。”亲王吩咐,“还有,换掉三楼那间办公室的帘子,我们得给这位豺狼先生一个友善的答覆。”

“也可能是个小丑似地玩笑。”僚幕提醒着,“我们不能相信一个藏头露尾的人。”

亲王也清楚,但他不能让属下得知,自己目前已陷入困境,现在有了根稻草飘到了面前,哪怕来历不明,他也得试试。

……

费都在初秋的气候一直为人诟病,连绵的阴雨经常让市民们连着一周瞧不到阳光,车轮飞溅出的泥浆,身穿油布雨衣,行履匆匆的人群,还有宛若冬季时分的寒气。

豺狼先生坐在一家咖啡厅靠着窗户的桌旁,抿着蒸汽腾腾的现磨黑咖啡,他眯着眼,用手掌擦了擦因室内的温度而结满雾的玻璃窗,朝远处眺望。

隔着条主干道和一座广场的某栋大型建筑,就是市政府大楼,费都的政治核心。

他瞟见了大楼的三楼右侧,悬缀着一抹黄色,轻轻点了点头,唤来服务员,结账离去。

亲王预料到神秘的寄信人会出现在附近,早已派出了十几名便衣探子,他们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企图辨别出任何行踪可疑的家伙。

有个密探瞥见不远处咖啡厅的门开了,一位拄着包银箔拐杖,头发斑白的老绅士站在门厅的遮雨棚下,正费力地打开伞,“噢,这糟糕的天气,我也想去喝杯热的。”探员在心裏嘀咕着,然后继续寻找着也不知是否存在的对象。

※※※※

傲慢而聪明的女人,总以为自己能看透一切,性格上的缺陷让她得意洋洋,却遗落了潜伏在虚假背后的真相。福兰·弗莱尔走进大门时想。冷雨连成细细的丝线,正从阴沉的夜幕垂落,小径两侧的花草胆怯似地颤抖,灌木叶片上积累的雨水越来越多,经常将整条枝叶猛地朝下一压,随即弹溅起无数水珠。

福兰摘下手套,脱掉湿漉漉的礼帽和外套,扔给迎接上前的黛丽安。

灌满水的衣服重得像块铁,黛丽安却轻盈地接住,仿佛扔过来的是轻柔的绸缎。

“这姑娘果然受过体质上的训练。”福兰暗忖着朝里走,从身上淌落的水,滴答地将铺在门厅的红毯子染湿,光滑的地板上也留下一行行水形成的脚印。

因为要暗中安排妻子和卓尔法·隆奇,他比储妃晚三天回到黑天鹅城堡。

小女仆娟丽的脸上挂着天真无邪地浅笑,热情地问候道,“主人,因为不知您今天会归来,没额外准备晚膳,我马上让厨房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