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眼光这一点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季缺把自己和老头儿争夺最后两碗豆腐脑儿的事说了出来,唐衣困惑道:“你就打败了一个糟老头儿,用得着这么得意?
哦,差点忘了,当初你就喜欢找老头儿比武。”
这个时候,两人开始吃饭,季缺随便吃了两筷子菜,就忍不住感慨道:“你上辈子修了什么福,竟能有这样的堂妹。”
唐衣说道:“你貌似对我堂妹很有兴趣。”
季缺点了点头,说道:“她豆腐脑儿煮得真好吃。”
“还有呢?”
“这菜也做得一绝,不亚于天仁城的大厨。”
“还有呢?”
“没了。”
“没了?你不是说她长得漂亮吗?”唐衣忍不住说道。
季缺说道:“我这人脸盲,比较看重人的手艺。”
唐衣困惑道:“你脸盲?那你和我谁好看?”
季缺理直气壮道:“当然是我了。”
唐衣忍不住叹了口气,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道:“阿季啊,我觉得你不是脸盲。”
“那是什么?”
“瞎。”
吃饭的过程中,季缺说道:“阿衣,你们这地界的人怎么感觉有点怪?”
唐衣说道:“你是在大城里待久了吧?乡下人不就是这样?”
“不是,我今天在你堂妹那吃豆腐脑儿的时候,她把一个欠钱的人毒死了。”季缺忍不住说道。
“然后呢?”
“你们这官府都不管的吗?”
“这里一直没县令上任,城主又不管这种小事,所以这里人一般都是自己去讲道理,通常也会遇到几个讲不通道理的。”唐衣回答道。
季缺思索道:“原来如此,那你堂妹还真不容易,卖个豆腐脑儿还要学收账。”
“唉,这堂妹怎么和唐衣不太像啊,照理说应该有点血缘关系的。”
在收拾碗的时候,季缺忍不住吐槽道。
他虽然脸盲,但他依旧认为唐衣很好看,就像他认为女上峰胸很大一样,是常识。
翌日,季缺醒来没多久,就看见唐衣正在吃咸豆腐脑儿,旁边是一碗甜豆腐脑儿。
季缺只吃了一口,就知道是小堂妹来过了。
唐衣说道:“中午我请你去吃鸡。”
“什么鸡?”
“烧鸡。”
“很好吃吗?”
“黑竹烧鸡没听过吗?越烧越好吃。”
季缺碗里豆腐脑儿还没吃完,已开始期待中午的到来了。
午时,唐衣罕见的出了门。
两人经过那医馆时,季缺忍不住说道:“那天那半边脸医师给男人把脉,说他有了身孕。”
唐衣低声道:“那半边脸是个疯子,以前因为长得俊,到处勾引少妇,有一次被人捉住了,被割掉了半边脸,于是就疯了。”
“啊,还有人找疯子看病啊。”季缺吐槽道。
“你说的那个男人,说不定也是疯子,这黑竹县疯子不少,你运气一向不好,小心点。”唐衣解释道。
他的话音刚落,季缺就发现街边有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正色眯眯的盯着自己,并留下了一片哈喇子。
季缺忍不住说道:“我艹,这就有一个。”
唐衣翻了个白眼,说道:“那是个傻子,不是疯子。”
说着说着,两人已走出了菊花巷,来到了黑竹城的大街上。
和季缺来时一样,午时的黑竹城人挺多,不过这个时候是饭点,绝大部分人都在摊贩和饭馆里吃饭,街道上倒显得挺空旷。
站在这里,可以看见连绵的屋瓦和山坡上的竹林连在一起,以及闻到风中带来远山的草木清香,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唐衣带着季缺进入了一间看起来不起眼的饭馆,坐了下来。
“小二,来两只烧鸡。”唐衣开口道。
小二跑了过来,说道:“请问要多烧?”
“三烧吧。”唐衣回答道。
“好嘞,请稍等。”
季缺问道:“三烧是什么意思?”
唐衣解释道:“烧鸡鸡要好是第一步,黑竹县的鸡常年在竹林里跑,肉质都不错,然后就是第二步烧了。
烧鸡味道好不好,除了火候外,还要看汤料,所谓‘三烧’,就是用三种汤料烧三次,里面就包含了三种层次的味道,所以才有‘黑竹烧鸡越烧越好。’的说法。”
季缺忍不住说道:“那怎么不上四烧,五烧?”
“你刚来,太烧了你把持不住。四烧、五烧有的老汤料,一口汤料能在一口锅里熬几十年,上百年,传三代的都有,那味道就和酒一样,越老越醉人。”
说完这些解释,唐衣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做出一副很懒的样子。
季缺忍不住看了他平平无奇的胸口,确认这确实是唐衣无疑。
因为遇到了太多尔虞我诈的事,季缺经常怀疑这人是不是本人。
不,有的时候,他甚至对一只鸡都要怀疑,怀疑这鸡是不是鸡精变的,正不正经。
没要多久,黑竹三烧鸡上来了。
季缺一下子就闻到了里面夹杂的竹叶清香。
黑竹县就竹子多,烧什么都爱用竹子。
紧接着,他吃了一口烧鸡,一时只觉得一股绵厚复杂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开来。
当这复杂细细品尝,会发现正如唐衣所说,有三种层次,余味悠长。
三烧鸡果然烧得可以!
季缺吃得正酣的时候,果然有一种醉酒的感觉,可是越醉越想吃。
而这个时候,街道上出现了一对年轻夫妇。
这对夫妇一看就男俊女秀,伉俪情深,并且从打扮来看,还是修士。
他们背上都背着剑,且没有剑鞘。
敢这样背剑的,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
“好家伙,还是对侠侣。”季缺一边吃着烧鸡,一边感慨道。
不知道是烧鸡吃多了的原因还是什么,他的话变多了。
而且他发现,自从见到唐衣后,他到现在还没有倒霉。
结果这时,只听见一声“城主公子来了!”,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