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听出林德生的话音不对，便用谦恭的口气回答道：“林哥，我刚才在郭总那里。怎么？你有要紧的事情找我吗？”“当然！你被孙总投诉了，你知道吗？”“我被孙总投诉了？”姜浩听了林德生的话，脸上自然是一副惊诧的表情。“对啊！难道郭总刚才没跟你说吗？还是你俩只顾着谈情说爱了，就把公事给忘记了呢？”林德生边说边将眼皮轻翻了起来。此刻，他的脸上可完全都是不屑的表情。姜浩听到这里，并没有着急反驳，而是把目光向着钱多多那边看去。这时候，钱多多则如往常一样，把身子斜靠在椅背上，脸上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看她如今的表现，就好象林德生所说的话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而她上午的时候也没有去过孙氏企业一样。“林哥，孙总为什么投诉我？”姜浩转回头来问。“姜浩，你懂得巫蛊之术，对吗？”姜浩听林德生这样反问，眼睛当时就眯缝了起来。此刻，他的心里越发肯定是钱多多在背后给他使绊子了。若不是钱多多在背后捣鬼，林德生怎么可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姜浩，你不回答并不代表你就没有问题了！你给孙总下蛊的事情，已经捅到邹总那里去了。我真奇怪！郭总真得没就此来询问你吗？”林德生看到姜浩闷不吭声的模样，便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邹总？你的意思是说，邹总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当然！孙总是邹总的老朋友了。他被你下了蛊，难道还不向邹总诉苦吗？你啊！太年轻，也太急于求成了。咱们从客户那里接单，要全凭自己的本事。当然，你能对客户下蛊，这也是一种本事。只是，咱们是做正经生意的地方，任何事情都不能靠歪门邪道。”林德生打着官腔，话里也全是大道理。看他现在的表现，可不象是容霜设计院的小组长，而象是某家企业的大老板、或是某个政府部门的老领导。姜浩直到林德生把话全部说完，才微皱起眉头来道：“林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再说了，我也不懂得巫蛊之术。你为什么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如果孙总跟我之间有误会的话，我想我是可以向他解释的。”“解释？我看不必了吧！要不是看在邹总的面上，孙总都要跟我们解除合作的关系了。你现在还想跟孙总解释？难道你是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大吗？”林德生用不屑的口气回应。“哦？要是这样，我就更应该解释了。”姜浩紧盯着林德生回答，而后又说：“这样吧！我这就到楼上去找邹总。我想，他一定知道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年轻人，不要冲动！不过，你要是愿意去面见邹总，我是不会拦阻你的。这毕竟是你的权力！再说了，你也是邹总招聘进来的人，出了问题当然也应该给他一个交代了。”林德生的话说到最后，手便轻轻地摇摆了起来。看这意思，他在驱赶姜浩离开了。姜浩看到林德生的举动，心里虽然满是不爽的感觉，却又不好多说些什么。再者说了，他原本跟林德生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在他从办公室离开前，目光却还是向着钱多多的身上盯去。这时候，钱多多依然保持着先前的那副姿态，脸上也是无所谓的表情。当黄底黑色双头鹰图案出现在姜浩的面前时，他的手则紧叩到了房门上面。不多时候，邹春健的话音就从里面传来。随着一声请进，他开门恭敬地走了进去。邹春健见是姜浩，脸上多少露出一些意外的表情。不过，他毕竟是在职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江湖了。只是片刻工夫，他就把手向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指去：“坐吧！你是为了孙氏的事情来找我的吧？”“是的！邹总。”姜浩毫不迟疑地回答。“嗯，说说吧！事情究竟是怎么回儿事。”邹春健边说边把身子靠到了椅背上，手指也交错着放到了双腿上。当他这样做时，目光则紧盯到姜浩的脸上。他的自己的脸上则是一副严肃的表情。“邹总，确切地说，我不太懂孙总的意思。”“你不太懂孙总的意思？”邹春健诧异地回应。原本他以为姜浩是来向他承认错误的！他觉得姜浩理应这样做，可事实却与他想象得刚好相反。显然姜浩非但不是来承认错误的，反而还有可能是来辩白、或是兴师问罪的。“是的！邹总。”姜浩毫不迟疑地点头：“林组长说，孙总投诉我使用巫蛊之术迷惑他了，可我并不会这些东西，并不懂得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哦，那你觉得自己是清白的了？”邹春健追问了一句。“是的，邹总。我虽然着急拿到孙总的设计案，却没有想过要靠这些歪门邪道的法子来达成目的。再说了，要是我真有那么厉害的法术，只怕……”姜浩说到这里嘴巴张了张，最终却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这倒不是他不知道后面的话应该怎么说了，而是他发现这是一件越描越黑的事情。他越是跟邹春健解释，就越说明他的心里有鬼，邹春健对他的怀疑也会越大。他甚至已经想到，事情并不象林德生说得那么严重，他很有可能掉到林德生的圈套当中了。“只怕什么？”邹春健看到姜浩欲言又止的模样，直截了当地问。“哦，我也不知道只怕什么。”姜浩边说边把手放到脑后轻挠了起来：“邹总，我没对孙总做什么啊！难道是我对他的治疗引起他的怀疑了吗？当时，他说自己的脖子有些痒，我就用了一些中医的手法帮他治疗了一下。可那时，他没说什么，还说我做得很好啊！”“嗯，你确信自己对孙总只是做了治疗，就没再做点儿旁的事情了吗？”邹春健阴沉着面孔试探着问。虽然他跟姜浩之间的关系不熟，却相信陈光北的眼光。只是，巫蛊风水之类的说法在建筑设计行里早就有的，而姜浩又是学考古的，难免会了解一些相关的术法。因此，他才对姜浩产生了怀疑。“别的事情？我是学考古的，又不是巫师，我能做什么？”姜浩苦笑着回答。“嗯！其实老孙打电话过来，也没把事情说得多严重。他只是说，你想要拿到这个设计案，就在他的身上施了一些法子。总体而言，他还是很欣赏你的。只不过，他也说了几句抱怨的话罢了。”“是吗？您的意思是说，他没有撤销跟我们合作意向的打算？”姜浩试探着询问。显然林德生果然是夸大其词了。“这个嘛，应该不会的。”邹春健面色阴沉地摇了摇头：“可这个案子呢，也并非一定就会由我们来做。现在，孙氏那边已经接到了别家的设计稿。据说，那家的稿件孙氏感到很满意。因此，他们最终也许会选择别家来做这个设计案。”虽然邹春健的话说得很委婉，可姜浩却听出孙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变数。只不过，他却无法搞懂孙胖子给邹春健打电话，究竟是因为有人从中使了绊子，他感到了不满；还是因为容霜设计院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对手，而他在用这种方式来推卸自己的责任。毕竟上午的时候，孙胖子把话说得很满，而且还觉得自己占了钱多多的便宜。因此，他总得给容霜这边一个交代才成。姜浩的心里这么想着，又试探着问：“邹总，这该不会是孙总故意推诿的借口吧？”“应该不会。”邹春健肯定地摇头：“孙胖子这人跟我是几十年的朋友了。他人虽然色了些，而且还有些贪财，却不是个随便放空炮的人。再说了，按着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他也没必要跟我放空炮啊！我想，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邹春健不愧是老江湖！他只说事情有问题，却没有去揣测具体有什么问题。非但如此，他还把目光紧盯到姜浩的脸上。显然他在暗示，这件事有没有问题，难道你姜浩真得不知道吗？姜浩看到邹春健脸上的表情，思忖着点了点头，而后又试探道：“邹总，那我可以给孙总打电话解释一下吗？当然！我会先向他道歉，而后再去解释这件事的。”“嗯，电话的话，我想就不必了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邹春健沉吟着回答。姜浩张了张嘴，很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最终却又放弃了这种打算。他看到邹春健已经把目光转去其他地方了，显然他不想再把两人的交谈进行下去了。姜浩从邹春健的办公室里出来，心里自然是灰蒙蒙的感觉。他没想到自以为一切顺利的设计案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偏差。当他走到楼梯口那里时，乔娜刚好从楼下回来，并且跟他走了个对脸。看到姜浩，乔娜便把脚步停了下来。不等姜浩开口，她就细声低语道：“姜浩，你现在有空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