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说:“好,最关键的是,把我布置的题目研究清楚,思考透彻,今后贯彻在工作中,有时间向我解释清楚。”王一鸣说:“好,您老放心吧,我会的。”等两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按照习惯,这个时候,赵老要一个人静静地散步了,于是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各人干各人的事情去了。郑南起第一个告辞,他握住王一鸣的手说:“老弟,哥哥我祝你早日高升!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只要我在清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们清江这几年,别的不好说,经济实力是大不一样了。一个江洲市的财政收入,现在就是一千多亿了,我们已经进入了东部发达地区的方阵。需要我的时候,就不要客气了。”王一鸣说:“老哥,会的,有我求你帮忙的时候,到时候可不能说话不算话。”郑南起拍了一下王一鸣的肩膀说:“哪能啊?你我谁跟谁啊!我赖好还是个常务副省长吗!有什么事情,还说得上话!”说完,郑南起就钻进了发动的汽车里,向大家招了招手,扬尘而去。司机小吴这个时候也在发动汽车,王一鸣就挨个和大家握了握手,握到经天的时候,王一鸣说:“大哥,今天人多,没得时间和你仔细聊天,这样吧,你哪天到西江来转转,考察考察,我们兄弟好好聊一聊。西江那里,水利、矿产资源都很丰富,发展潜力巨大,你们天伦集团什么时候在哪里搞他几个大项目,就算帮我一把,好不好?”经天豪爽地拍了王一鸣一下,说:“好,有你这句话,我就什么也不多说了,我下一步就到你们那里看看,投资几个大项目,为你擂鼓助威。”到了经英那里,王一鸣开玩笑地说:“姐,我就不欢迎你多去西江了,你一去,那个震荡简直是太大了,说不定小道消息又要漫天飞,谁出事了,谁落网了,老百姓会议论纷纷的。我也不要求你关照我了,到需要姐关照我的时候,就坏菜了。”经英笑呵呵地说:“那是,那是,好好干吧,姐会支持你!”到了经杰这里,王一鸣说:“三哥,你是大老板了,什么时候也到西江考察考察,投资做点项目,就算是扶贫开发,为落后地区做慈善事业了。”经杰故意装出一脸正经的样子说:“我是商人,在商言商,没有利益,我是不去的,到时候就看你能给我多少利益了。”王一鸣知道他是开玩笑,就指着他说:“原来资本家都是逐利的,马克思早就说过了,果然不假啊!好,我们互利共赢,总可以了吧!”大家相互之间问候了一遍,王一鸣才和于艳梅坐进汽车里,挥手和大家告别。汽车缓缓地驶出院子,才加速而去。回到家里,洗完澡,睡在床上,王一鸣整夜的翻来翻去,脑子里反复回忆赵老的话,回味无穷。第二天是星期天,睡到上午九点,王一鸣才起床,吃完于艳梅准备好的早餐,想到还有一天时间需要打发,在家里看书,又怕电话声音不断,打扰个没完,一天时间,就白白浪费了,于是王一鸣就想到外面转一转,找个有思想的朋友,顺便问一下赵老交代的问题,打开些思路,聊聊天。自从大学毕业后,走进了官场,官虽然是越做越大,认识的人是越来越多,但王一鸣感到,自己的朋友,真正能说知心话的人,却并没有相应增加,相反,还越来越少了。比自己官大的,原来是不错的朋友,现在王一鸣也把他们看作自己的上级了,大家见了面,说的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谁也不敢再向对方敞开心扉,生怕自己哪一句话说的不好,就把对方得罪了,政治上又多了一个对手。比自己官小的,都是诚惶诚恐的看着自己,他们自觉就矮了三级,更是在你的面前,放不开自己,这样的人,没办法拿来做朋友,只能当是同事,在一起工作,相互之间,彼此关照一番,你投之以桃,我报之以李。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同事之间,级别差不多,都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了竞争对手,一个个虎视眈眈,深怕自己的一个闪失,就成了对方的机会。所以相互之间,讳莫如深,都有各自的小圈子,平常里看着是如沐春风,其实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谁也走不进对方的内心世界。活在官场上,一个字,累,心累,不断的提防别人,也被别人提防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王一鸣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在整个北京城里,能够称得上自己的朋友,和自己没有利益冲突,而又可以交心的,说些在外面不敢说的实话的,也就是赵家父子几个人和自己的老同学魏正东罢了。赵老算是自己的忘年交和大恩人,他的那几个孩子,算是自己的长兄,而魏正东,才算是贫贱之交的同学,真正的铁哥们。王一鸣想起了,自己和魏正东第一次认识的情况。那时候两人还刚刚上大学,一年级,寒假回家,学校给定的火车票,都是到河川县城的。上高中时,王一鸣和魏正东只是偶尔打个照面,相互之间,并不太熟悉,因为不在一个班,大家都只顾埋头读书,但名字是知道的,因为两人都是成绩很好的学生,在学校的墙壁上,公布成绩时,都排在本班的前几名。寒假里两个人第一次坐火车回家,座位是连在一起的,于是聊天,互相照应,你上厕所,我看行李,很快就熟悉了。到了火车站,人多太拥挤,从门口出不去,于是就钻窗户。都是王一鸣先翻下窗户,跳到站台上。魏正东再把双方的行李,一件一件的递给王一鸣,然后自己再钻出窗户,手耷拉着,跳下站台。过了春节回校,两个人也约好时间,在县城会面,然后一起买票上车。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建立了非常好的友谊。大学毕业后,王一鸣去了省委办公厅,工作上一直顺风顺水的,很快就得到了提升,成为了厅级干部。而魏正东,一直就不顺利。先是到了省社科院,对环境不满意,后来就考上了中国社科院的研究生,毕业后就出了国,在国外发展也不顺利,就又回了国,在北京一所高校做了教师。按部就班的混了几年,逐渐混到了教授的职称。他这个人,天分极高,对经济、政治、外交等诸多方面,都有极其精妙的研究,况且观点鲜明,出语惊人。看问题一针见血,颇有见地。王一鸣认为,他是曲高和寡,能够真正赏识他的人,还没有出现,所以他一直是大贤在野,虎落平阳。对于这样的人,王一鸣非常敬佩,所以隔三差五,总要找他扯一扯。王一鸣打开手机,找到魏正东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来了魏正东的声音:“一鸣老弟,你好!”“你好,老哥,请问今天有没有时间?”“时间这事情,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关键是看和谁?”“和我,就咱俩如何?”“什么事吧,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是这样,你这些天看报纸了吧,我的工作要变动了。”“去哪?”“去西江省。”“做什么?”“副书记。”“怎么又是副的?”“没办法,你又不是中组部长。”“哈,哈,要是我是中组部长,一切就简单多了。”“那是,那是。”“好吧,我就把一切都推掉,会会你这个未来的封疆大吏,你说,去哪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等一会儿我和司机去接你,顺路,到了打你电话。”王一鸣知道,魏正东还没有买车,他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大收入,只是当个教授,守着那每月干巴巴的工资,要还房贷,又要养家糊口,也确实积攒不下什么钱。王一鸣知道,魏正东这些年,东奔西跑的,工作生活一直是不稳定,结婚也比较晚。他是三十八岁,从国外回来,到大学里当了副教授的时候,才认识了自己的一个女学生,叫曾志玲,当时才二十一岁,还是大四的学生。后来两个人就开始谈恋爱,曾志玲当时非常崇拜他,就不顾家人的反对,嫁给了他。两个人结婚后,就住在学校给的一间单身公寓里。过了一年,曾志玲怀孕了,到单位要生孩子的指标,但因为年龄不够,属于计划外怀孕,就没有要来。为了生下这个孩子,魏正东就劝说曾志玲辞了职,到辽宁的老家乡下,把孩子生了下来。所以现在魏正东还是一个人工作,要养两个不是北京户口的人。曾志玲大学毕业,因为成绩不好,没有取得留京指标,她在北京,一直是打工的身份。为了方便照顾孩子和魏正东的生活,她现在仍然是魏正东所在的那所大学图书馆的临时工,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两千元,对于这个家庭,也是聊胜于无。所以魏正东的负担,可想而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