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1 / 2)

升温 咬春饼 2792 字 1个月前

岳靳成还没开始追, 就被付佳希给先撩着了。

“怎么,不追了?”过久的安静,她也忐忑。

岳靳成笑,“在想, 该怎么追。”

付佳希轻扬下巴, “我热情有限,你把握时间。”

岳靳成应对自若, “不怕, 我有儿子这个外援。”

确实是亲生的。

这几年, 小嘉一帮她挡过不少烂桃花。

“你晚上睡这儿?”岳靳成低声哄,低头蹭。

“你就是这么追人的?”付佳希揶揄。

“还没正式追。”岳靳成语气两分可怜,“病得厉害,晚上又会发烧的。”

“凌医生随时候命,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女儿晚上过生日, 这点良心我还是有的。”

岳靳成胡扯乱掰, 付佳希说, “凌医生不是个男孩吗??”

“哦, 我记错了。”

岳靳成嗓子哑得不能听, 付佳希坐在他腿上,隔着布料,仍感觉到了体温的异常。

“嘉一在奶奶那乐不思蜀, 明早我让司机过去接去幼儿园。”岳靳成把她箍得更紧,近乎无赖,“你要你陪我。”

付佳希很怕生病。

以前,嘉一和他一感冒, 她就紧张。抽血化验等结果的时候, 脑子一片空白, 打印报告单时,心跳随着屏幕上显示的打印进度起伏。

后来,岳靳成不放心,还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但对付佳希来说,似乎并没有太大作用。

自己经历过的,是沉印在心底深处的标记,绝非他人三言两语就能开导翻篇的。

吊了两天水,岳靳成体力恢复了一些,洗完澡出来,在床上看日报表。他很少穿白颜色的T恤,远远看着,倒有几分年轻时奋斗的样子。

岳靳成察觉到注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付佳希走过去,挨着坐下,“岳云宗找的委托交易公司资质还不错,我们挑不出错来。这一次真是失策,反倒让他顺势而为,占据了主动权。”

岳靳成:“我了解我这位二弟,绝不浪费精力,去做利他损己的事。”

付佳希:“所以你的意思是,掌握交易权不是主要,他还有更大的布局?”

岳靳成点到即止,突然就不说话了。

“是不是嘛。”付佳希急了,拍了拍他手臂。

岳靳成就这么往床上一倒,“我骨折了。”

付佳希挠他的侧腰,岳靳成怕痒,挥手躲避,“诶!”

“不是骨折了?”付佳希玩心起,“付医生给你正正骨。”

肢体一接触,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交缠的藤蔓,缠绕的枝叶,一朵花上紧紧挨粘的花瓣。

付佳希最直观地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变化,她低头,他也低头,四目朝着同一个方向探究。

“你,你。”付佳希想要拉开距离。

后腰却被宽大的掌心一把压住。

岳靳成说,“还和追你那会一样。”

“什么?”付佳希没领悟。

他倾身,在她耳后落了句混账话。

付佳希耳朵红了,更是要走。

岳靳成抱住她,“家里就一张床,你走哪儿去?”

付佳希不想由他占据主动,于是回击挑衅,“我要睡这张床上,你这发烧还能退下去?”

岳靳成目如淬火,“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窗外,冷风呼啸,枯叶乱撞。

屋里,光影绰绰,绿枝萌芽。

大概是因为体温偏高,连带着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滚烫的。付佳希几次不堪忍耐,却又不想服输,于是床笠都要被她手指揪成卷动的浪花。

完成自己的角色后,岳靳成从被子里钻出,低声咳嗽,偏还无辜地解释一句,“没事,我喝多了。”

他病体未愈,却如此尽力。

付佳希实在躺不下去,“你躺下。”她小声,“我上来。”

爱与欲无需举证,管它窗外冷风如何厮杀,卧室里,春浓四月,墙上晃动起伏的双影,不问明天。

次日,付佳希比岳靳成醒得早。

准确来说,是被异于平日晨间,白皙的光亮所晃醒。

她站在窗户边,掀开窗帘一条缝。

白皑皑的小区,哪里都是剔透亮晶的,付佳希有一瞬的不真实感,像时光穿越,抖落一身昨夜欢愉,变成不一样的人间。

“岳靳成,岳靳成。”她像个小女孩,欢跃地跑回床上将他摇醒,“外面下雪啦,是今年的初雪呢!”

初雪,醒来的第一眼,爱人在身边。

岳靳成揉了揉她的头发,“乖。”

付佳希全然沉浸,似回归本心,回到了最初的相处。对他心无旁骛,对他全情投入。

陪了岳靳成两天,周一,他身体康复个六七分,去公司办公。

司机等候在楼下,乍一见两人并肩走出,心里顿时有了谱。

他拉开车门,叫了声,“太太。 ”

此刻解释撇清,倒显得欲盖弥彰,付佳希错过最佳应对时机。

岳靳成适时解围,“私下也要注意分寸。”

司机领悟,“抱歉,岳总。”

不过,能跟着岳靳成身边的,都是心眼明净的心腹。

司机腹诽,嗐,都迟早的事。

今天的车没往地面专属车位停,而是很有眼力见地开去地下停车场。

“你先下。”岳靳成说。

“好。”付佳希一口答应,正合她意。

推车门时,她再次左右确认是否有人看到。

岳靳成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刘匀还在为交易委托的事烦忧,一见到付佳希,连忙问,“你去找岳总了吗,他有什么建议?”

付佳希:“没有建议,静观其变。”

刘匀摸不着头脑,“难道就把交易权让出去?”

“没有让不让这一说法,都是为集团,不管谁做,横竖都是为公司服务。”

“可一旦交易委外,我们就没有完全的自主权了。”刘匀倏地收声,渐渐反应过来,“岳总的意思是……”

“我们以旁观者的角色,能将整个流程看得更清晰。”

以岳云宗的手段,不会真的没有半点私心。

既然他迫不及待,那就做个乖顺的旁观者,降低存在感,像伺机狩猎者,总能抓住漏洞。

午饭点,岳靳成发来微信:“上来一起吃。”

付佳希拍了张餐盘照片发送,已经在食堂开吃了。

于小米热情安利一家烤肉店,忽然一下,她安静了。

付佳希顺着她的目光扭过头,也愣住。

岳靳成一个人来了员工大食堂,排队,等待打饭。众人纷纷让位置,被他拒绝。

“咦,总裁今天下凡了啊,一个人吃饭?连焦秘书都不带。”于小米讶异。

付佳希看手机。

岳靳成:“我乖吗?”

一个人坐在靠窗的餐位上,阳光淌罩半边身体,病容未完全消散,皮肤仍显苍白。他吃相好,坐得板正,细嚼慢咽的。

付佳希忍笑,回:“多吃蔬菜。”

岳靳成把今天的芦笋和西蓝花吃得干干净净。

付佳希:“再吃一碗饭。”

岳靳成还真的起身,再次排队取饭。

旁边的同事小声议论,“原来岳总的饭量这么大啊。”

“对,他还吃了两个鸡腿。”

付佳希憋着笑,“都说你好能吃。”

岳靳成:“员工食堂做得不错,这个月多发奖金。”

付佳希:“她们让你多下凡。”

岳靳成面色温和,笑意挂在眼尾与嘴角,与平时严肃高冷的形象全然不一。

岳云宗真段时间忙于联络外援,对委外交易的推进亲力亲为。甚至还让金明撰写宣传稿,在公众号上刊登。

大力创新,积极开拓,摸索集团经营新模式。

付佳希看着这些字眼,平静,不屑,讽刺。

岳云宗在一点一点剥夺她与刘匀的权利,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存在感,就这么降了温。金明应酬客户时,醉酒说多了话。

“刘匀蹦跶不起什么风浪了,他就本本分分地退休养老吧。”

这话总能递到当事人耳朵里。

刘匀摇了摇头,不着一词。

付佳希:“刘组,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

听出她的安慰,刘匀说,“我无所谓的,我一个人,无牵无挂,无儿无女。不在柏丰,不在这城市,我去哪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