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之地,太古神庙,战事仍未休。只是随着罗烈大开杀戒,屠掉了天子明月,天子战神,太古庙主天子星竹,更是逼退了天子啸,使得冥方面的力量越发的衰弱,他们虽然仍旧在顽强抵抗,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他们坚持不了太久的。天道家族大军凶猛,即便失去了剑魔魔幽途这个领军人,还有类似于军师的暮月在主导,所以进攻有条不紊,一步步的逼近,破灭冥所有的底蕴。早期的天子城被破掉,如今的太古神庙已经剧烈彻底摧毁不遥远了。冥却仍旧能拿出底蕴。他们的底蕴之多,之强,的确是骇人听闻。而此番取出底蕴抵抗的赫然是人祖六子之中唯一幸存者,长子天子擎天。他手中的底蕴,赫然是一座小山,山不高,却仿佛烙印着无穷的玄机在其中,甚至于罗烈从中都感应到了人祖和佛祖亲手下留下的印记。显然这应当是出自天子家族的底蕴。看着他艰难的抗拒,罗烈没有动手再去杀他,他并不想帮天道家族。确切的说,他更想出手袭杀天道家族大军,让他们就算是覆灭冥,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罗烈站在高空,俯瞰着这场大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惨烈非常。他在等待断天僧为主的三合一体归来。但,短时间内不太可能。原因是恨天客,影魔与之已经杀到狂,杀的无休无止,都不管其他的了。至于三人的实力,罗烈也是啧啧称奇。断天僧掌握起源剑道圆满之后,虽然没有肉身成就起源剑体,且是三合一,更加不可能起源剑体的优势,但是他的战力绝对飙升五年前很多的。可再战恨天客,居然还是没有取得什么优势。恨天客施展了天机与命运之妙,这大概也是他的底牌,竟然再度与之平手。影魔则真如影,太快,快到罗烈只能透过三合一的玄武元神才能够看出,他身上有着天道的气息奥妙在运转,显然他也动用了底牌。是以三方大战,外人是很难插手的,恐怕就是战无敌亲自出手,都可能遭到三人联手一击,有性命之忧的。他们的力量,气场等等都杂糅在一起了。所以罗烈只能等。等待,他只能观察这战场,同时关注是否还有人在偷窥。如果有,他会出手的。无论是皇朝,还是百兽世家的人,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斩杀。很可惜的是,他没有发现一个。他哪里知道,当初战虎极战,孤鹰冷,道一天皇,苦叶佛皇等都被他展现出来的无与伦比的战力给吓的心生阴影,跑回去闭关,清理阴影,防止形成心魔了。当他等待的实在是无聊,又看到冥方面似是的确要抵挡不住,罗烈终究还是出手了。他如同活动的汪洋大海,那汪洋就是无尽的剑气,随着他闯入天道家族的大军,那就是大开杀戒,一统猛杀,将天道家族大军中的至强者屠杀了一批,令他们的进攻锐减。等他从那天道家族底蕴压制中,助力血祖脱困,意味着接下来的战争更加的残酷。血祖吃亏一次,岂能再度上当,他是真正的祖境,当放出他的血海,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就这样,战场不停,杀战不休。罗烈则再一次收手,又一次走入太古神庙,来到那本该是祥和之气弥漫的佛林中。这是当年渡世圣佛传承给他记忆的地方。也是他认可渡世圣佛,认他为师的地方。而今,往事如烟,世事变迁,百多年之后,世间再无渡世圣佛,而杀他的凶手太古庙主天子星竹业已被他所杀。重新站在这里,他竟然有些怅然。曾经,星空,太古神庙,羽罗佛尊,渡世圣佛等等,都如过眼云烟般。他看着那被鲜血染红的佛林,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来了,为何要走。”清幽的声音从佛林内传出。罗烈止住脚步,道:“帝王月?!”“进来吧。”罗烈想了下,一转身,踏入血染的佛林内。佛林被鲜血染红,充斥着腥味,可是深入其中,却还是那一副祥和的气息,甚至于连一株株佛竹都仿佛要化道成为佛皇圣佛般,无比的圣洁,没有丝毫的被外界所污染。佛林内,一女盘坐在一块佛石之上,白衣如雪,青丝如瀑,容颜似花,眼若止水,脑后生明月,正是那个骄傲到极点,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帝王月。“你怎会在这里。”罗烈道。帝王月没有去看罗烈,一双眸子平静的不起任何波澜的看着前方的一根佛竹,道:“我不在这里,又要去哪里?”罗烈哑然,的确,帝王月能去哪里呢。永恒光明处已然是天道家族掌控。天子城都已经破灭。只有这里,算是她的归属,但并非唯一。“你忘了帝王家族。”罗烈道。帝王家族,百多年前被罗烈血脉奴役,始终都滞留在人族境地内,并且为人族服务,只是这些年,他们也被张鹤给掩藏起来,从未再公然现世任何杀战。“忘了好。”帝王月却仍旧是没有一点波澜,平和平静的让人不适应。罗烈皱眉道:“你悟佛了?”帝王月终于露出了一丝向往之色,不再是那份安宁,道:“若能悟佛,或是我最好的归途,只可惜,我悟不了。”“为何。”罗烈有点被帝王月搞糊涂了,“当年你骄傲的不低头,骄傲的要求与我划清界限,解除你的血脉奴役,只为回到你心爱的天子啸身边,那么这么多年过去,你总该看清了吧,找到你心中的答案了吧。”帝王月道:“找到了。”罗烈笑道:“这么说来,是我判断错误。”“不,你对了。”帝王月又恢复了平静。“我对?”罗烈先是一怔,随即脸色微变,低喝道:“帝王月!”他再看去,赫然发现帝王月的生命气息竟然在飞速的衰减,衰弱。“你这是何必。”罗烈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帝王月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他却无法阻止。帝王月仿佛感觉不到死亡来临一样,道:“我爱他至深,只想知道他对于我这个只是被你奴役,再无别的损失的女人,是杀我证自身内心的洁白无瑕;还是动心留我在身边,不离不弃,我得到了答案。”罗烈道:“他的选择是?”帝王月道:“不离不弃,不理不睬,死生由我。”“那你这是何必。”罗烈道。“他对我一份情深,却未曾到改变内心的地步,这些年,我知道他改变不得,他要的只是一个连被奴役都没有的我,否则他只会觉得他的女人是奴隶,他是何等骄傲的人,怎可以允许如此。”帝王月轻声道:“我想为他放下骄傲,我来这佛林静坐十年,却始终无法做到,因为我生而骄傲,而死骄傲!”话落,她的气息已然微弱到了极致。罗烈叹息道:“值得吗。”帝王月看着罗烈,道:“值得!我没能得到他,也没能得到帝王家族,我的生命中能够唯一留下的,只有我的骄傲。”罗烈看着她那平静的眸子中蕴含着的光彩逐步的暗淡下去,轻声道:“我会将你葬在百花星。”“谢谢。”帝王月闭上了眼睛,结束了她骄傲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