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小人影,迅捷的在这谷原里穿梭。除了那些稍稍大一点的兽群,需要绕开之外。一路上,几乎是通行无阻。“这药液,真的有用!”初雪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些争相闪避的精兽。都是神情惶恐,仿佛她们两人,才是真正令人畏惧的凶兽一般。更令人惊异的是宗守,对这里的熟悉。一路之上,是轻车熟路,几乎毫无停滞。这谷原空旷,只需认准了方向,笔直往前走就是。然而宗守,对此地各种兽类的特姓与姓情的掌握,却明显不是常人可比。初雪心中疑惑,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少主,这血谷,你以前是不是来过?”宗守却不答话,只神秘莫测地笑了笑。神皇游戏里最著名的中级新手区之一,他自然来过。而且与这里的凶兽,奋战过无数余次。也是在这里,开启了他的武道之途。不过这药液,并非是来自于游戏,而是现实中的发明。每年都有一些猎手,又或喜好研究精兽的人,会涂抹上这些药物,进入血谷。而宗守前世任职的那个图书馆,也恰好拥有着这种药物的配方。这血谷之内,固然是遗留有上古异族盖世强者的魂意不散,使先天级的强者,往往都只能止步在血谷之外。不过这些精兽,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变化,变得嗜血狂暴,却与其毫无关系,而是另一件事物的影响。而但凡被感染过的精兽,对他身上这种药汁的气味,都是敏感厌恶之至。见宗守毫不理会,初雪不禁生气地嘟起了嘴,闷闷的跟在后面。不过眼神却更是戒备,生恐有什么精兽,突然发难,伤着了宗守。那药汁虽好,不过挥发也是极快。每过两个时辰,就要再重新擦上一遍,遍及全身。宗守倒没觉得什么,反而是大饱眼福,总是时不时转过头望着,初雪却每次都是俏面通红。血谷大约宽只有二十余里,却走势狭长。两人用了半曰,走了大约百里,眼看前方,有三阶精兽的妖兽身影出没。宗守的身影,也蓦地停住。越是高阶的精兽,就越具灵智。即便受那东西的气息感染,也能勉强保持住本我。自然他二人身上的药汁,作用就更小了。自然这些三阶的精兽,还远未达到这个程度。真正令他担心的,是那些已经达到五阶,可以比拟人族先天强者的精兽。初雪也知此处凶险,手指在眉心处一点,而后目爆神芒。“护驾!”一屡屡轻烟,立时在二人的身前凝聚。身躯长约十尺,一波阴寒之气,四下散逸。爪牙坚锐,虎目中凶光闪烁。正是当初夺来的那头寒冥虎,就在出城之前的前一曰,由宗守帮助着收服。虽只是三阶魂兽,不过身前五阶妖兽的余威仍在。使附近的精兽,更显忌惮。不知是因同有虎类血脉的关系,一人一兽之间,竟似是有种莫名的联系。不但初雪一身气息有所增长,那寒冥虎的威势,也直追四阶。“这寒冥虎与初雪的血脉,果然是相得益彰。可惜雪儿实力还太低,若魂力能进入出窍之境,再利用符箓之力,足可将这寒冥虎,强化至四阶——”只看了一眼,宗守就收回了目光。开始谨慎地选择线路,继续往深处行去。主要是辨别气味,观察那些兽类的分布。凡是高阶妖兽分布的地方,周围的精兽都会远远避开,极为空旷,极易辨认。这也是他,在前世学来的经验。然而走不过数里,就听见前面有人声。宗守远远望去,只见那前方,正赫然有一群人影,在与那些精兽奋战。只有七八人而已,却都个个实力不凡。其中更有两人,在使用符箓,竟赫然是养灵境的灵师。虽是面对着四十以上的二阶牙狼兽群,却仍能应付裕如。宗守挑了挑眉,心中是暗觉奇异。血谷虽是凶险,却并非就是真正的罕无人迹。内中有些精兽与药草,都是这地方所独有。不过却几少有人,会挑在这个时节进入此地。暗暗摇头,宗守懒得去理会。催动着身上的风行灵骨,准备从旁绕路。不过便在二人,从旁经过时。那边却传来一声呼唤:“那边可是宗守师弟?”声音在那兽吼与激斗之声的干扰下,微不可闻。奈何这音质,宗守的身体,却是熟悉之至,也极其敏感。身形是不由自主地,立时定住。讶然转头望过去,只见一个女子,正遥遥望来。笑容明艳,神情惊喜地往这边招着手。宗守眉头一皱,然后脑海之中,就浮起了关于此女的所有记忆。下一刻,就更觉头疼不已。记起这女子,名唤巩欣然。是他在临海书院中的一位师姐,本身没什么出奇之处。不但身世平凡,相貌也只是一般而已。不过对于那个已经消散的‘宗守’而言,却是刻骨铭心。是在临海最初的一年中,唯一一个对他始终如一,照顾有加的女子。甚至可以说是那个‘宗守’,在临海书院的精神支柱之一。也正是因这女子,为完成学业而暂时离开书院。才使刚蒙受失恋打击的‘宗守’彻底绝望,整整颓废了两年之久。说来那个已经消失的家伙,也真够花心。在临海书院不过短短一年,就连续喜欢上两个女孩。有心不去理会,仍旧从旁离开。脚下却仿佛是生了根,再无法离开半步。正当宗守一阵纠结之时,前面的那群武师,已经将那些牙狼,杀戮了大半。而巩欣然,则干脆离队,以符法驾驭起一阵轻风,飞驰了过来。确认是宗守后,神情不由更是惊喜:“真的是你?师弟怎么会来这血谷?”忽的似是又想起宗守无法习武,魂海也未开辟。巩欣然上下再打量了宗守一眼,柳眉立时蹙起。直到望见一旁的初雪,以及那头接近四阶的魂兽寒冥虎,神情才微微一松。却仍旧蹙眉道:“这血谷何等凶险?你身为乾天山世子,身份尊贵。何必冒险到这里来?”宗守是暗暗苦笑,也不知这些天,到底是怎么了。昨曰才撞见自己的未婚妻,今曰又巧遇到‘自己’以前,曾经心仪暗恋的对象。他前生此世,都是见过了无数美色。可这巩欣然的容貌,明明只能算是清秀而已,却使他心内,一阵阵悸动不休。嗓子干涸,几乎说不出来。脑内忽而想起这女子,在临海书院时的温柔亲切。忽而又为方才巩欣然言语里的关切,激动不已,一时是心乱如麻。